言靜靜的看著他,有些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白婉璃當初離開的時候,交代過他,讓他聽從雲洌陽的吩咐。
他心裡,自然知道,雲洌陽在想著什麼。
只是皇上遲遲不肯發話,而且現在派了大批的御林軍,去賀州尋找四爺的下落。
皇上在等著四爺回來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皇上這是,想將位置傳給四爺。
只是,很多時候,事在人為。
他靜靜的看著雲洌陽,漫不經心的開口,“其實,皇上也沒有太多的時日,若是六爺真的要給皇上服下鹿茸,那麼就乘早去準備著,太子那邊雖然被軟禁,可是也沒有消停!”
雲洌陽臉色一變,將手中的鹿茸,扔了出去,怒道,“你當我是什麼人?弒父奪位?我告訴你,父皇給我的,我就要,不給我的,我也不會去搶!”
說完,他生氣的離開。
長秋宮中,皇帝蕭條的坐在那裡,他老態龍鍾的樣子,讓雲洌陽心裡一酸。
“父皇,還是沒有四哥的訊息嗎?”他握著皇帝的手,問道。
皇帝點頭,雙眼無神的看向外面,“今天是幾號了?”
“臘月初八!”雲洌陽回答。
皇帝點頭,“臘月初八,還有二十幾天,就要過年了,只是今年的春天,來的太早了!”
“是啊,外面柳樹,都已經抽芽了,這冬天,卻還沒有過去!”雲洌陽無奈的笑著。
皇帝閉上了眼睛,陷入長久的沉默,就在雲洌陽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皇帝忽然開口,“你說,你的四哥,現在在做什麼?”
*
白婉璃和雲冽辰,已經不吃不喝,走了七天了。
要不是兩人的耐力,超乎尋常,此刻恐怕都已經被掩埋在雪山腹地。
相互攙扶著,白婉璃虛弱的連腳步都抬不動,唯有那雙清澈的眸子,熠熠如暗夜裡的狼。
越是虛弱的時候,她越是清醒。
雲冽辰也走不動了,喘息一聲,坐在了雪地上。
白婉璃伸手拖著他,“雲冽辰,不能休息,只要停下來,你就再也走不動了!”
雲冽辰臉色難看,閉了閉眼睛,“我的蠍毒,發作了,你走吧,不要再管我……”
她更加用力的拉他,“馬上我們就要走出去了,不能死在這裡,否則前幾天受的苦,就白受了!”
他虛弱的一笑,握住了她的手,“我沒有覺得,前幾天是在受苦,總之和你呆在一起這麼多天,我死了,也是願意的!”
“說什麼死不死,彎彎其實是被德妃害死的,若不是德妃派人跟蹤了你,那些綁匪也不會撕票,所以你給我起來,幫我打倒德妃,為彎彎報仇!”她喘息著,想要拉起他。
他卻搖頭,接著從身後取出一個布包空氣中的食物清香。
雲冽辰上前,溫和的眸光,注視著她,“前方有個百泉樓,是當地最有名的酒樓,我們去大吃一頓?”
她立刻表示同意,他伸手要拉她的手,卻被她躲過。
白婉璃徑直朝著百泉樓跑去。
雲冽辰只是無奈的嘆息。
經過這一個月的跋涉,他更加瘦了,那精緻的五官,更加深刻,美的恍若白玉雕成。
以前凌厲的神色,在他身上,也絲毫不見,有的只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翩然。
所以儘管他身無分文,儘管他衣著奇怪,所以跟著白婉璃上百泉樓的時候,小二絲毫沒有阻止。
坐在白婉璃的對面,他靜靜的盯著白婉璃。
經過這一個月的洗滌沉澱,白婉璃彷彿雪中的璞玉一般,散發著溫和卻奪目的光線。
她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