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總是聽家中在說玉棠和廣哥的婚事,玉梨漸漸明白了一件事,她比起玉棠還不如,不僅僅有一個做了罪犯的生母,而且生母不安於室,與人通姦。
這若是在貧苦人家,找不到兒媳婦,玉梨這樣的出身倒也罷了,可玉梨偏偏生在趙家,不可能隨便配個窮苦小子了事。
一想到日後三個姐妹之中,她是嫁得最差的那一個,而且,總有知情人在她的身後指指點點,提起她的生母丁姬,玉梨覺得她嫁到誰家,都會被嫌棄。
李湯愣在了那裡,讓他出賣林家太難了,讓他揭發父親也好難,既然他本就是要去西域,為什麼不去,既然要去,為何不能帶著他們一起去?
一走了之,就不用在擔心什麼了。
可是,母親怎麼辦?
李湯打起精神安撫玉梨,“你且再等等,我再想想,好好回去吧,免得你嫡母生疑。”
玉梨撇著嘴道:“他們眼裡只有大姐,大姐有孕在身,都圍著她轉呢,那裡顧得上我。”
李湯走後,腦海裡還在想,嬌娥都有了林天的孩子了。
他年幼之時,何曾沒有喜歡過嬌娥,那時候林天、林立兄弟二人將嬌娥護的緊緊的,眼裡再也看不上旁人,為了接近嬌娥,他和林家兩個兄弟都交好。
他的姐姐喜歡上趙家大郎,母親想著法子想撮合兩人的婚事,妹妹喜歡林天,並不嫌棄林天出身商戶之家。
誰又能料到,他們如今有那麼大的本事。
誰又能料到,當時融洽的兩家人,背後有這麼多不堪提起的髒事。
而這,都是因為他的父親。
李湯去了張家見姐姐,他在長安城中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只有和嚴若水商議。
“父親又將主意打在了你的身上?”嚴若水滿臉的滄桑,手中抱著個小小的郎君,嘲諷地道:“大郎,你知不知道,我在張家過得什麼日子?張千秋死了,他的兒子多的很,誰在乎我生的這個是男是女。分家業的時候,我有孕在身,父親可曾出面為我說過一句半句?他那時候嫌棄我是個妾侍了,可當初又是他求我來做妾侍。”
李湯經常聽到這話,已經聽麻木了,看看姐姐,又看看孩子,道:“姐姐,你還有外甥呢,日後他長大了,你的好日子就來了。”
又哄孩子道:“舅舅不會看著你們娘兩受苦。”
“哼……好日子……不過是個庶子罷了,張家的庶子一大把,他能有什麼好日子?家產都已經分了,長大以後還不是要為了一口飯吃東求西告的,”嚴若水嘴上說著,看向兒子的眼神還是多了一份柔意。
小郎君咿咿呀呀地叫著,伸著手摸著母親消瘦的臉龐。
哄了哄兒子,嚴若水道:“有了孩子,我才知道,母親當初願意為父親頂罪,為的都是我們,母親為了我們什麼都願意付出,不會騙我們的,而父親呢?將母親的嫁妝全部都拿走,現在一點都不分給我們,我是個妾侍,不需要嫁妝,父親真是心狠,新夫人真是好手段。”
說著說著,嚴若水就咬牙切齒起來,晃了晃孩子,平復了心情,摸了摸李湯的額髮,嚴若水道:“他早已不打算認你這個兒子,我們的生死他何嘗放在心上,你好自為之。父親前陣子還託人給我帶話,讓我給張延壽提一提,讓他想辦法,擋住林天。張延壽的弟弟被小妾毒死了,那有心思搭理他,父親就說我不孝,還說原本要還給我的那份嫁妝也不用再想了。”
張延壽遵照父命在家裡丁憂,守父親的孝,哥哥的孝,如今又添了堂弟張彭祖的孝。張家就剩了他一個,那有心思搭理嚴延年?
他一向和張彭祖兩個關係好,可偏偏毒死張彭祖的小妾是他送的,那個小妾供認不諱,說受不了張彭祖酒後暴虐,又說張家欠她一條人命,說完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