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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沒招惹你,好心好意,怎麼又是淚漣漣。”長安君吃不住嫣然眼淚,抬起衣袖試圖去攜幹,嫣然面無表情地別過臉,凌然道:“我哪兒都不去,你大可去找你自去,何苦這裡與我無趣糾纏?”
“你不為自己,也得為你肚子裡孩子想想,你出去走走,活動一下筋骨,對你對他都有好處。”長安君好脾氣地說。
提到孩子,嫣然身子微顫,真是造孽!
嫣然再忍不住呼斥道:“你還敢提它!他就是一個孽種!是你罪孽!”
“你閉嘴!”長安君把嫣然往柔軟臥榻上,一扔,揚起手,作勢要打。
嫣然仰起頭逼視著他,“來呀,我伸脖子,等你給我一劍,省得我日日煎熬,過得不人不鬼,你來呀!”嫣然將細長脖子,側向長安君。
誰知,長安君手一顫,頹然放下。一個人如果連死都不怕,能耐她何?他猛地將嫣然攬進懷裡,低顫地說:“嫣然,你別這樣!我把你掠來,可我真心待你,時刻惦念,難道我苦心不能換你一絲笑顏嗎?”
嫣然背僵直,淚水簌簌。人心終究是肉長,誰不是?
半晌,長安君像突然想起似。
“對了,我從王兄那裡換來一個伶人,他不但模樣清俊,蹴鞠玩得簡直出神入化。走!你把自己裹好,我帶你瞧熱鬧去!”
嫣然悻悻地搖頭!身子往錦被裡一縮,轉身到臥榻一隅,給長安君一個冰冷蕭索後背。
長安君跳上榻,用力掀掉被子,不由分說地,把她一把撈起來,為嫣然換好袍服,披上一件華貴狐皮大衣,戴上抹額,硬扯著嫣然往外走。
日上中天,太陽還是沒有暖意,天寒地凍,滴水成冰。
已經許久沒到室外遊走了,嫣然感覺日頭刺得眼睛生疼,她眯起眼睛,抬起廣袖,遮擋陽光。
長安君拉著她,從蔚陽宮正殿出來,饒過重重宮闕,穿過漫漫長廊,她已經面泛紅暈,嬌喘吁吁。幾次用力掙脫長安君緊拽手,每每試圖掙脫,他都加用力,直撰得她纖纖素手,生疼!
隆冬,長安君府,蒼茫凋敝,連四季蒼翠蒼松翠柏都一副懨懨地耷拉著。
這樣季節,暖閣裡,窩著好,巴巴跑到外頭,喝西北風,有什麼好?嫣然只覺得無趣。
雖然她裹得嚴實,終究身子單薄,冷風吹過,禁不住打顫,身子瑟縮。
以前她從不怕冷,看來,這身子,被她糟踐,真是孱弱不堪了。
“扯著我,一路瘋走,到底要去哪兒?”嫣然打住腳步,她實走不動了,雙腳打顫,為了掩飾自己不堪,她停下腳步,假嗔道。
“看我,情急之下,昏頭了!我們可以乘輿,你等著我讓人備去。”長安君說完,顛顛地跑開了。
嫣然見長安君走遠,撫著廊柱,想坐下歇歇,一著腚,寒意冰冷徹骨。
突然鼻翼間,飄過淡淡香味,那是梅花,她熟悉而喜歡味道,清冽甘甜。
她尋香而去,獨自拐過宮牆,前面是一座視野開闊大花園,花香越發濃烈,嫣然可以確信那株梅樹必定就那假山後面,她正要取道過去,忽然聽見假山背面傳出竊竊私語。
“成蟜一向桀驁不馴,怎麼會為那名衛姬痴迷。”一聲長嘆,嫣然不知道,她就是成蟜母親以姬,“倒也是個不錯女子,可惜!華陽太后容不下她呀!幾次叮嚀,再裝作充耳不聞,只怕是不行了。”那人低聲感嘆道。
嫣然本無意偷聽牆角,聽到婦人口中提到自己,實做不到抬腳就走人。她從假山罅隙裡往外偷瞄,蒼枝遒勁臘梅下,一主一僕。主人雍容華貴,她雲髻高聳,綴滿華貴金玉頭飾,綾羅橘黃短衣,輕柔舒捲裙裾襯托出她修長柔美身材,衣服上刺繡綵鳳翻飛。外罩暗紅色大朵五彩牡丹裘服,她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