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行不通了。
越拉越大的經濟差宣告蠍子正在逐步逼近死亡,直播裡的遊戲畫面已經不能用「刺激」和「令人揪心」來形容,只有一片死氣沉沉。
一邊倒的局勢讓人說不出話,連解說的發言都少了,隔半天冒出一句:「下塔也破了」「中路告急」「高地難守啊」。
這是神月冠軍杯淘汰賽。
蠍子唯一的晉級機會。
左正誼發現,不論經歷過多少次失敗,當失敗再次降臨時,他都像從沒經歷過一樣,感受如初。
隊內語音裡也沉默了。
隊友們的咳嗽聲都透著一股頹喪氣,誰都看得出,找不到翻盤點了。
後來別說守高地,直把他們逼回泉水裡,連兵線都摸不到,眼睜睜看著基地水晶的血條飛快減少,然後轟的一下,炸了。
的旗幟在蠍子高地上飄揚,此時全世界的歡呼都屬於他們的敵人——
「恭喜,2:0戰勝蠍子,晉級冠軍杯四強!!」
……
左正誼摘下耳機,抬頭看向臺下躁動的觀眾席,神情還有幾分恍惚。
說到底是技不如人,每回都贏得艱難,要拼盡全力甚至拼命。輸得卻容易,一眨眼就被推到家門口了。
還有什麼可說?
只能練。
繼續練。
可是好累啊,他每天練十幾個小時,練到隊醫擔心他的身體。仍然收效甚微。
左正誼坐在電競椅上,發了幾秒的呆。
直播攝像機還沒關閉,他的表情被如實地記錄了下來。臺下似乎有粉絲在喊他的名字,他沒好意思抬頭去看。
隊友們都在收拾東西。
左正誼也站起身,將自己的鍵盤拔了下來。
「走吧。」他握住紀決遞過來的手,在後者擔憂的注視下輕輕搖頭,默然走下了賽臺。
第98章 吸菸
比賽結束總是在夜晚,夜色就因勝利或失敗而有了不同的色彩。同樣的霓虹和人潮,高興時看它是熱鬧,不高興時熱鬧也成了落寞的襯託,讓人心生不快。
從比賽場館到回基地的這一段路上,戰隊大巴內安靜無比。左正誼戴著耳機睡覺,半夢半醒中忽然打了個噴嚏,睜開眼睛。紀決看過來時,他說「可能是有人在背後罵我」,玩笑似的,說完又睡了。
按農曆計算,現在已入暮春。但街邊百花開得正好,早春的花兒謝了,晚開的品種爭相鬥艷,黃的紅的粉的白的,從綠化帶鑽進左正誼的夢裡,迷了他的眼。
他竟然夢到了紀決,明明紀決就在他身邊坐著。
他們一起踐踏遍地的春花,把花枝掰斷,花瓣踩成泥,春天便在腳下結束。可不知怎麼回事,明明春天已經結束了,夏天卻不肯來。
左正誼不知把哪種渴望融入了對夏天的渴望裡,他拼命地揮拳、怒罵:「憑什麼?為什麼?我不夠強嗎?你為什麼不來?!」
但時間是一片沒有盡頭的海洋,他與夏天隔海相望,熬幹了青春,也沒等來夏的降臨。
大約人的幸運總是有限的,上天給了某人無可匹敵的天賦,就要他在其他方面有缺憾,總歸是不圓滿,否則豈不是讓他一個人把便宜佔盡了?這又憑什麼呢?
左正誼睡了很久,抵達基地之後,紀決把他叫醒。
冠軍杯被淘汰,蠍子全隊都悲痛,個個像霜打的茄子,垂頭喪氣進門。領隊說廚房準備了夜宵,叫他們先吃飽再說。
但大家食慾不振,飯也沒吃幾口,匆匆散了,有的回房間洗澡,有的回訓練室打遊戲看影片。
孫春雨一看這情形,就說今晚先不復盤了,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把心情調整過來,明天還得照常訓練。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