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前來趕人的護軍見到這幅陣仗,也不敢對蕭家人太過火。——看這個架勢,柱國侯的朋友也有不少。而且柱國侯能征善戰,萬一哪一天就翻身了呢?
夏侯元理也不理崔三郎,徑直下了馬,來到安子常、許言輝和瞿大當家身邊,打了招呼之後著急地問道:“柱國侯夫人……哦,不,是蕭夫人……霜兒呢?她在裡面嗎?要不要進去幫忙?”
安子常看了他一眼。道:“蕭夫人如今已經不是蕭夫人了,她昨兒就自求下堂。帶著孩子離開長安,跟她妹妹一起去定州了。”說著,看著夏侯元意味深長地笑。
夏侯元一聽是“定州”,又驚又喜,道:“真的去了定州?太好了……太好了……”竟是歡喜得在地上轉著圈兒,樂得嘴都合不攏。定州是他們夏侯家的地盤兒。杜恆霜居然選擇去定州,讓夏侯元想一想就心花怒放……
許言輝見不得夏侯元興高采烈地樣兒,嘴裡哼了一聲,嫌惡地別過頭,問蕭義道:“你們侯爺……士及怎樣了?打聽到訊息沒有?”又惋惜地道:“陛下和太子也是逼人太甚,哪裡有人家有原配嫡妻,還要千方百計並嫡的?不過是欺霜兒和士及不是士族門閥,族中無人好欺負罷了……”
安子常又看了許言輝一眼,笑道:“言輝今兒倒是說了句公道話。”
“這還用我說公道話?——誰不知道是這個理兒……”許言輝苦笑道,“恐怕陛下和太子都心虛著呢。”說著,拍了拍蕭義的肩膀,道:“別擔心,士及一定沒事的。爵位沒有了,不是大事。以他的本事,再次封侯拜將只是遲早的事兒。”
“那就多承許大爺吉言了。”蕭義忙拱手謝道。
許言輝笑了笑,瞥見崔三郎騎在馬上,站在街對面看著這邊的情形,有一絲警醒,又有一絲後怕,悄悄對安子常使眼色,“表哥,你看那邊……”
安子常眼角的餘光早就瞥見崔三郎了,只是懶得理他,就微微搖搖頭,低聲道:“隨他便。”
許言輝便住了嘴。
夏侯元也看見了崔三郎,很是不虞,道:“他來做什麼?難道是看蕭家落難了,他想趁機佔點便宜?”
“那倒不至於。”安子常慢條斯理地道,“清河崔家的人,還是有著幾分風骨的。不過嘛,”他話鋒一轉,“崔三郎這人好像例外,聽說他心眼小,睚眥必報……”
許言輝和夏侯元不約而同瞪了崔三郎一眼,然後轉身催蕭義快搬。
蕭義滿頭大汗地跑來跑去,終於把府裡頭的東西都讓人搬空了,包括傢俱。
“蕭家人就要出來了。”一個在裡面看著他們搬家的護軍出來說道。
突然他眼前白光一閃,一隻小小的白狐從院牆上跳下來,看著他們淒厲地叫了一聲,聲音如泣如訴。
諸素素在車裡看見,忙道:“這是小白啊,它怎麼沒有跟著霜兒一起走?”
蕭義忙走過來,對小白道:“你跑哪兒去了?這些天都不見你的影子,夫人去定州了。你等一等,等我這邊忙完了,帶你去定州,好不好?”
小白抬頭看著蕭義,似乎是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跳上院牆,雪白的大尾巴在空中晃了晃,沿著院牆頂走了一段。再往下一跳,就消失了蹤影。
諸素素拍拍胸脯,暗道這小白真是成精了,不用說,它肯定是去找霜兒去了……
蕭義也知道小白有些本事,剛才的話。他也是故意說給旁人聽的,只要告訴小白杜恆霜去哪裡了,它就一定能找到她的。
不一會兒。蕭家的人陸陸續續從裡面出來了。
最先出來的是曾太夫人楊氏,她身後跟著兩個婆子架著眼神渙散的龍香葉。楊氏身後是蕭嫣然,低著頭,揹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再後面是蕭泰及,抱著他的兒子,身邊跟著他的妻子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