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再聽董淑君說話,道聲失陪,就披裹著披風,蒙了面紗向外頭走。
石清妍見董淑君期期艾艾,竇玉芬、蕭纖妤也同是一副想出去瞧瞧的模樣,於是就點了頭。
竇玉芬忙叫人在甲板上豎起屏風擺上桌椅,等外頭準備停當了,才跟隨石清妍向外頭去。
待進了屏風之中,石清妍等人看向對面船上甲板,就見石漠風盤膝坐在甲板上彈奏古琴,那《鳳求凰》早彈完了,此時換的又是一曲不知名的纏綿悱惻的曲子。
古暮月因也進了屏風裡頭,臉上滿是叫其他女人厭煩的欣喜。
“石舅爺當真對古姑娘情意綿綿。”竇玉芬含酸帶醋地說道,一船女人,就連石清妍也跟楚律分開了,他們這對小情人偏在這時候顯擺他們的親密;轉而又想楚律怎地沒石漠風這般風雅?彈琴道別總比那痴狂的踏歌好看一些吧?
石清妍心道楚律這宮裡頭出來的,怎就不會一樣樂器呢?還不如他們這石家出來的多才多藝,對沉水說道:“叫舅爺換個曲子彈,來個沉鬱頓挫的。”
“沉什麼?”沉水一時沒聽清楚。
“沉鬱頓挫。”蕭纖妤重複道。
沉水答應了,就叫一媳婦衝著對面的船喊:“石舅爺,換一曲沉魚的。”
石漠風彈琴的手一頓,險些將琴絃勾斷,莫名其妙地看過去,見石清妍等人都出來了,心道自己彈給古暮月聽的,這些女人湊什麼熱鬧,“我不會沉魚!”石清妍要看沉魚落雁的,定是來找茬呢!
石漠風喊了一聲,因喝了冷風,就咳嗽了兩聲。
“知己當真是妙人,竟然要沉魚的,”何必問與賀蘭淳在船艙中對弈,又瞅了眼那閉著眼睛唸經不肯搭理旁人的胡云,“依必問看來,當是沉鬱二字吧?”
賀蘭淳笑道:“雖無青山,卻有綠水。想來是錦王妃心緒低沉,因此想要聽一曲沉鬱的,待老夫去奏一曲給她聽聽。”
“必問以簫和之?”
“也好。”賀蘭淳笑道,便與何必問二人雙雙出了船艙。
待出來後,何必問又轉回去將胡云拖了出來。
賀蘭淳立到石漠風身邊,石漠風自然要讓開,賀蘭淳、何必問二人一盤膝而坐,一倚船舷而立,二人一琴一簫合奏起來。
對面船上,石清妍嘖嘖嘆道:“不愧是第一才子,不愧是賀蘭家老爺子,這琴聲簫聲,果然這樂聲開闊了許多。”
“好!第一才子吹的一口好簫!”胡云報復地煞風景地鼓掌喝彩,叫何必問一口氣噎在嗓子眼裡,竹簫裡先發出一聲尖利的聲音,隨即就咳嗽起來。
饒是如此,賀蘭淳依舊如青山一般沉穩地繼續地彈他的曲子。
在對面的石清妍等人看來,對面是何必問與胡云二人廝打,在何必問看來,是胡云有意藉故跟他親近。
何必問只覺得耿篾片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看,就先住了手,胡云也悻悻地鬆開手。
兩人正彼此瞪視,忽地耿篾片拉長了脖子探著頭指向岸上,“你們瞧,是不是有人駕著馬車在追趕咱們的船?”
“你看錯了吧,怎會有人追船?興許是同路?”石漠風湊過來,也眯著眼睛向岸上看,“莫非是聽到我的琴聲來尋知己的?”
石漠風這話說完,何必問等人紛紛看向依舊對周遭一切視而心思澄淨一心彈琴的賀蘭淳,說是來尋賀蘭淳這知己的,他們更會相信。
“風這般大,哪裡會叫岸上的人聽到琴聲……”
“簫聲就不一定了。”胡云因何必問強拉了他回京,心懷怨懟地說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胡云,你犯了嗔戒。”何必問說道。
胡云老實木訥地看向何必問,似是何必問冤枉了他一般。
何必問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