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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漫過龍舟相競的五月,漫過戰國的煙雲,漫過血色浸染的黃昏……

讓粽葉的彌香,讓招魂水祭的半江漁火,喚醒一個獨醒獨清的魂靈。

當猩紅的血液凝入橘頌,便可昭示出性固難徙的堅定,與參天合地的胸襟;當炙熱的淚水沉浸離騷,那哀民生之多艱的太息,便成了讓王者勤於朝政的吶喊。

或許,是我將你讀得太懂了,書生的心中,便也沾染了太多的憂傷……

試問,天地間誰能夠如你蘇世獨立?誰又能如你秉德無私?

呷一口清茶,輕輕掩卷,太多的疑問,令我合得上你的詩篇,卻難以合上我的思想。

靈魂放逐的痛苦,遠大於肢體的放逐,背對讒言,負手立於一塊岩石之上,滿目悽楚,又怎忍目睹破碎的故國?

當坦蕩的寬袍大袖,抵禦不了世俗侵襲的風雨,你的皓皓峨冠下,孤獨憂憤的淚水,便處子般靜靜委於汨羅,委於星天雲夢之澤。

黑夜孕育了太陽,可太陽卻又隕落在了黑夜……

楚國的天空依舊陰暗,摘幽蘭以為佩而上下求索的漫漫長路上;你迎風吟唱著橫而不流的橘頌;宛如一羽鶴唳掠空而去,將屈子的淚水,幻化為千百萬朵蒲公英,在後世的思念中,在歷史的每一個季節裡,點點飄零。

曉星沉沉,九歌絃斷,一個縱身的背影,隨著奔騰的江水,流入萬古的青史,你卻隨著一個民族不朽的詩歌,在後世的聲聲吟誦中重生。

時至今日,書生仰望遙遠的瀟湘,仍可感受到昨夜風涼。

五千年歲月的蒼涼,帶不走楚風的腥溼滯重,奔流不息的江水,流不盡一江炙熱如血的思想。

或許,書生亦是出生於端午這天,友人便取笑曰:書生如此酷愛騷體詩詞,亦喜在痛苦中行吟,太多的時候,又想在痛苦中棄世,莫非是屈子的化身?

今世的後人,又怎及你?汙濁的塵世,已遍尋不著一條可以濯足的河流,痛苦的靈魂,唯有在闌珊的暗夜,寄情於消愁的老酒。

太多的時候,書生總在思想,在歷史流下來的河流中;汨羅江難道僅僅只是含有古代的陳屍?或許也有新生的精神!

屈子最終選擇委身於水,是屈子想追求夢想中魚翔的自由?還是想棄去血肉的軀體,來守住高潔的魂靈?是一種無奈的逃避?還是一份傲骨錚錚的證明?

親愛的,彼此能否學會遺忘?

凌亂飛舞的雪花,粘在我的手指上,一如你滯留面頰的淚痕,瞬間的美麗消融後,或許,僅剩下一滴冰涼的傷。

什麼眉黛青山,什麼肌如凝脂?什麼千嬌百媚?什麼傾國傾城?

一旦青春被銅鏡的影像凋傷,冰冷的輪迴,便會剪滅掉你所有飄渺的幻想,生命如玉碎時彼此的碰撞,離去得不容商量。

一場風花雪月的浪漫,恰似落紅逐水,瞬息無影,彈指間已是百年,眼角清淚尚未流至唇邊,人卻已行走在輪迴的邊緣。

當有液體從你的指尖流出,洇出梅花般豔麗的花瓣,或許,你不會明白,那是我絕塵時,不忍見你斷腸的悲傷,便以每一絲纖維基因,積蘊的最後一絲力量,企圖可以黏住了你午夜消愁的箏弦。

或許,當一柄血色的長劍,劃碎夜空,劈開浮世浪漫的月光,將一生的牽絆,斬成兩世相隔的心傷,菲薄紅塵,要麼幾世淒涼,要麼學會遺忘。

當你將秀髮盛開成一朵黑色的浮萍,而我卻宛如一棵寂寞的胡楊,頹廢地躺在千年後的荒漠上,夢魘纏繞的淚光中,唯見記憶的塵土飛揚。

枕著一簾幽藍色的夢魘,我的雙眼遊脫了軀殼,黑暗中,窺視時光的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