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把您這兒弄髒了。”
我撲哧一笑,“魯國公說得哪裡話,你連鞋都沒時間換就給我送藥來,阮陌感謝都還來不及。”
魯國公這才露齒一笑,“皇嫂不生氣就好,那我先回去沐浴了。”想來是一身汗味,他羞澀的樣子,十足的男孩兒。
我點點頭,目送他出門,他卻又轉過頭來,盯著我手裡頭的藥,“皇嫂,你記得按時服藥啊,這裡是七日的,過陣子我再去杏林拿……”
“不必了。”我原本只想承了他的好意,免得他白忙乎一場,可是現在卻不得不據實相告,“替我向大師道謝,只是,阮陌要辜負你們了,這藥只怕是用不上的。”
“為何?”魯國公睜著清亮的眼,下意識地又走了回來,“皇嫂,你的氣色不對呢!”他不由分說就捉住我的手腕,三指輕巧地搭在了脈搏之上。
梅加面色一變,只覺得這位四皇子未免也太不講究了些,正要提示,我卻朝她擺擺手,向來都是我主動去捉別人的手,難得碰到一個探我手腕的魯國公。
他的指腹在我的寸口不停地按壓,時輕時重,他細緻地感受著,一言不發。
屋外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我有些靜不下心來,於是忍不住問他,“你見到婆羅將軍了?他……怎樣了?”
魯國公應了一聲,“許是哀傷蜀國公突然離世,他樣子挺憔悴的。也不知為何,他說有生之年都不會回京了。現在想找個人玩兒都找不著了。”
他有生之年都不會再回來了?是因為宇文護和他心生罅隙,不許他回;還是他自己再不願回來免得觸景傷情?只怕,二者都有吧。
“皇嫂,你心神不寧,脈搏這麼不穩,我可怎麼診斷?”魯國公點破了我的心境。
我於是訕訕地撤回手,也不掩飾自己的疲憊,“我的病只怕是天意如此,好不了的。這次的藥我收下了,魯國公請回吧。”
魯國公被我下逐客令,並不生氣,他的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與我客氣話別後,便扭身離去,那“噠——噠”的木屐聲有規律地響著,漸漸消失在耳際。
第二十一章 送茹袋
他走後,我便努力把婆羅的事拋諸腦後,轉而問起梅加,“身為皇子,魯國公怎麼會去學醫?”
梅加撇撇嘴道:“娘娘您有所不知,四皇子的母妃當初不過是個宮婢,所以他向來不受寵,雖說封了爵位,可即便到了十六歲,也還是一官半職都沒有。不過,他倒是了的如此,常年在宮外遊蕩也沒人管他。莫說他去學醫,他就是去學做鐵匠,也不稀奇。”
“呵呵,你對他的評價並不高呀。”
梅加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妄言,連忙補充道:“宮裡其他人常這樣說的。他們都說文帝十三位皇子,最沒出息的就是他了,成日只知道鬥蛐蛐兒。奴婢也只是轉述而已。”
“沒聽過一句話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或許有朝一日,你們會發現自己都小覷了他呢。”
梅加不信,我衝她笑笑,“我也就是隨口說說。到底只是個少年,人這輩子還長著呢。誰知道以後會怎樣。”仔細想想,這魯國公無論怎麼瞧都是一個還沒太懂事的少年郎,可不知為何,他臨走時的那一抹微笑,總讓我覺得他也有成熟的一面。
“娘娘,這藥怎麼處置?”
我擺擺手,示意她隨意處置,只是見她從窗前走過,準備扔掉時,我忽然一計湧上心頭,於是叫住她,“就按照魯國公說的,每日煎一副來。”
梅加把藥煎好,端了過來,我用手指了指門外,“這藥扔了怪可惜的,我瞧外頭有幾株白ju花,你就倒那裡頭吧。”
梅加茫然不解地看著我,但最終只是答應下來。
我又如此命她倒了兩日,梅加實在按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