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文人騷客到這裡見識一下,都讚歎不已。縣城位於一道通南徹北的大崗上,這條崗就像一條巨龍,蜿蜿蜒蜒、起起伏伏二十多公里長,叫做盤龍崗。龍脊比較平坦,適合建築城郭。龍身兩旁有兩條河流,一條###華河,一條叫秋實河,從“春華”、“秋實”的名字來看,這麼富有詩意,顯然是古代達官貴人或者儒生文人們給命名的。兩條河交匯在崗的南頭,形成了盤龍灣。這條崗的盡頭就是龍頭,好像伸進盤龍灣中飲水。老縣衙位於龍頭處,人們傳說,這裡最能夠做主,因為縣城兩邊的春華、秋實河就像兩個轎杆子,千百年來,忠實地抬著縣衙。雖然知縣只是個正七品,官不大,坐在這個天造地設的轎子裡,威風卻不小。相傳是在明朝中葉,一個負有欽命的縣令在這裡選址後,劃出一百八十畝地,他獨出心裁,沒有按照其他縣衙三進、五進的模式建築廳舍,而是根據轎杆子的傳說,專門仿照八臺涼轎的樣子,把縣衙設計得四四方方的,至今依然保留著這個格局。院內的建築物歷盡五百年滄桑,焚燬、重建,重建、焚燬,早已失去原貌。唯獨能夠證明年代久遠的是院內儲存完好的幾十棵古柏樹,參天挺立,形態各異。不管是樹皮斑駁陸離,還是樹幹傾斜欲墜,只要存活下來的,照舊枝繁葉茂,欣欣向榮。尤其是在解放以後,文化部門把它們統計在冊,釘上銅牌,採取了各種管護措施。這批古樹又處在縣裡的最高領導機關,因而享受著世紀老人般的愛戴,如同煥發了青春,幹如銅鑄,枝若虯龍,葉似鳳尾,給縣委大院平添了蒼勁古樸的莊嚴氣氛。
在項明春調入豐陽縣委辦公室工作以前,這個地方就發生了許多動人的故事,可以寫出若干部書來。這裡不考究其他傳聞,只把與本書相關的一些事兒從頭說起。
話說到了20世紀80年代的後幾年,是一段多事的時期。國際上風雲變幻,顯得很不太平。國內也不很太平,個別地方亂糟糟的。上邊一再強調“穩定壓倒一切”,正是說明一切都想衝擊穩定。這年頭,政治口號要反過來思考,各種謠言要當真事去相信。
大氣候是小氣候的集合。大範圍內怪事迭出的年代裡,下面大大小小的單位同樣會出各種怪事。豐陽縣委辦公室就接連出了幾件怪事。
其中一件怪事是,在縣委辦公室正當紅的全縣“第一支筆” 趙哲突然辭職,出走海南島,下海經商去了。
這趙哲,是透過貧下中農推薦,公社和縣革委批准,上的卞州大學農機系。上大學期間,正值“###”後期。早年的時候,毛主席說農業大學辦在城市裡,不是見鬼嘛?既然有了最高指示,農業院校就紛紛遷出城市,省農學院就遷到了遠離卞州的魏北市。可趙哲所上的農機系,仍然在卞州保留。這是因為卞州大學是一所理工科綜合大學,趙哲所學的農機專業,只是這所大學附設的一個特種專業。在一個整體學校內,區域性設定了這個專業,當然分不出來,搬不下去,也砍不得,依然留在卞州大學。
在那個年代裡,他在大學讀書時,並沒有認真讀過書。當時的革命形勢如火如荼,大學生們沿著毛主席的革命路線前進時,可以脫開課本,猛烈地燃燒革命###和隨意地揮灑壯麗青春。學校在省城,離省革委近了,各種資訊來源充足,鬧革命就便於向高層次衝擊,大家一遇到氣候,就直接衝擊省革委這個全省的中樞機關。所以四年下來,大家基本上沒有學到什麼農業科技知識,但在持續地批判資產階級、推進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過程中,造就出了一批口誅筆伐的驍將。趙哲的生###是“不照轍”,在這場大氣候作用下,腦袋瓜子更加靈活,文采更加飛揚。拿現在的話說,大字報寫得酷斃了,人又長得帥呆了,女朋友也就經常改選換屆了。
畢業前,他先在學校參加了黃河灘上的半年軍訓生活。艱苦磨鍊後,臉並沒有被曬黑,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