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不由得讓人懷疑石濟宇的“性”向,甚至有八卦媒體影射他不愛美人愛小生。
事實當然並非如此,說穿了,石濟宇只是太忙了——他總是讓自己很忙,忙得沒空去拈花惹草。
每個人都有他娛樂的方式,而石濟宇的娛樂,就是工作。每個人一天都只有二十四小時,外商公司步調快、壓力大,大到身為副總裁的他無法在工作之餘,還保有漁獵女色的時間和精力。
撇開公事不談,石濟宇是聰明人,他可不想未享齊人之福,先遭齊人之禍,一次只踏一條船是他的原則,現任女友就坐在正對面。
“我不是指這個。”汪紫妤掠掠鬢髮。“聽說你大鬧法院?”
石濟宇斂去唇邊溫煦的笑意,皮笑肉不笑地哼了聲。
“嚇嚇他們而已。”
“你害我變成法院最不受歡迎的人物。”汪紫妤口氣像是抱怨,嘴角卻沒有責怪之意。“凡是和石濟宇沾上邊的人,都被當成臺灣賓拉登,身上沾了炭疽熱病毒的恐怖份子。”
臺灣賓拉登?很傳神的比喻,算他們有點腦袋。
石濟宇滿意地點點頭。“知道怕就好。”
“他們不敢惹你,救你的小天使可沒那麼好運!”
石濟宇心情瞬息間跌落谷底,眉心愈鎖愈深。
“小苑離職了嗎?”
汪紫妤觀察他的神情,不知怎地,內心深處某個不知名的地方似乎被針紮了一下,冒出刺刺的、痛痛的感覺。
他……在乎小苑?
一直以為心上人喜歡成熟嫵媚的女性,就像自己,陡然發現他對剛畢業的小妹妹如此關懷,汪紫妤心裡很不是滋味。
石濟宇曲指敲擊桌面,他的耐性跟沙漠的雨水一樣稀少。
“美女?”問她話怎麼不回答?
汪紫妤猛然回神,瞳眸中的失落霎時間一掃而盡,幾個深呼吸就足夠她換上若無其事的表情。
“你鬧事的那一天,她就離職了。”
“一堆爛人!他們怎麼不去死了死算了?居然逼她離職!”石濟宇幾乎氣炸,出拳重擊桌面,把桌上的東西都震得跳起來。“法院的襄閱庭長跟我很熟,我去找他評評理。”
他溢於言表的關切之情,教汪紫妤擰著心地一陣一陣疼。
認識他快十年了,天大地大的事情也沒見他動用關係!在他心中,小苑佔了多少份量?值得他大費周章請出襄閱庭長主持公道?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麼做。”
他真以為法院是好欺的?汪紫妤深知得罪法院比得罪義大利黑手黨還嚴重,表面上也許你佔了上風,實則是替自己出一口後患無窮的氣,不用多久,準能招來更難纏的麻煩。
“你不是我,所以不明白我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不就是為了個小妹妹?”汪紫妤冷然相向。
石濟宇一張臉繃得比熨的還平,眉頭皺得差點掉下來。“小苑幫過我的忙。於情於理,我都要還她人情。”
要不是她,桌上那疊卷宗的償務人就是他!
汪紫妤橫了他一眼,口氣似嗔似怨:“如果當時你撥通電話給我,又何必靠小妹妹幫你忙?”
於公,她是公司的法務室主任,於私,她是他的親密愛侶,出了這碼子事,為什麼他不找她出面?
“那天場面火爆,我氣得想砍人,心裡又記掛阿母出殯的時間,哪想到打電話找你求救?”
汪紫妤傾身向前扯住他的領帶。“怎麼說都是你不好。”
沒有激動,沒有潑婦罵人的搏命兇焰,這話說得哀怨悽琬,反而讓大男人油然生起一股愧疚與憐惜的感覺。
石濟宇握住她的手,送到唇邊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