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謝玄帶來的齋飯還特別好吃。
一眼看出對方在想什麼,謝玄無奈:「空了再做,別亂動。」
正要回頭的聞九瞬間老實。
氣血兩虧,這具身體本就沒徹底養全,加之某佛子又是個不戳不動的悶葫蘆,氤氳水汽裡,沒兩分鐘,他便昏昏欲睡。
直到一雙手穩穩將自己從水中托起,聞九才倏地睜眼,屈指扣向對方咽喉。
「水涼了,」裹粽子似的將人用浴巾一包,謝玄見怪不怪,「小心要生病。」
清楚感覺到掌心下喉結的顫動,聞九腰背一鬆,眼皮也耷拉下來,像是從這個充滿掌控欲的動作中確認了對方的無害,他乾脆把頭埋進謝玄懷裡:「困了。」
「嗯。」扣住自己命門的手逐漸滑向肩頭,謝玄淡定把人抱出浴室:「吹完頭髮再睡。」
懷裡的惡鬼罵罵咧咧:「臭和尚。」
一張嘴永遠不討他的喜歡。
呼呼——
吹風機最低檔的嗡鳴裡,謝玄隨手掛掉了衛楊的電話。
如果聞九能看到男人此刻的眼神,他一定會驚訝,因為那當中除了明晃晃的冷漠,還有一絲終於得見天光的佔有慾。
可惜他沒有。
整個兒陷進柔軟的大床中,黑髮青年側身擁著被子,腦袋就枕在謝玄腿上。
杏眼一合,原主的側臉便與聞九愈發相似,關掉吹風機,謝玄垂眸,指尖虛虛順著青年的五官隱晦描摹。
不可否認,他喜歡聞九躺在他懷裡,這是旁人無法窺見的、只對他一人展露的安心。
但同時,這也意味著,聞九從來沒把他當成男人。
一個真正的男人。
聞九好男風,這是修真界裡人盡皆知的事情,因他作風輕佻,各門各派私下裡送去的爐鼎,更不知凡幾。
誰料,石沉大海般,無論送去多少人,那些刻在爐鼎上的陣法都未曾生效,漸漸地,終有人察覺,聞九所謂的愛男色,其實和愛書愛花愛玉石並沒什麼兩樣。
簡單純粹,從未有欲。
這是一開始謝玄放任聞九對自己無禮的原因。
也是謝玄此刻不滿的來由。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於聞九,其實和屋裡的擺件沒什麼兩樣。
自答應快穿局的條件起,到最近經歷的一切,他非常確定,對於聞九,他所求的遠遠不止這些。
他想要更多。
「唔。」約莫是察覺到了某種包裹著自己的、過於厚重的情緒,聞九眉心微蹙,本能地想要翻走換個地方睡,卻被男人長臂一伸,輕輕巧巧圈進懷中。
熟練用指腹撫平青年眉心的川字,謝玄眸色沉沉,聲音卻溫柔得很:「不鬧。」
一夜無夢。
隔天上午醒來的時候,聞九餘光一掃,便瞧見了閉目打坐的謝佛子。
自上而下望去,對方神情平和,無悲無喜,英挺的五官又格外立體,初晨的陽光打在他眉眼間,泛著淡淡的金色,倒真有幾分像廟裡悲天憫人的神像。
淵清玉絜,霽月光風。
側躺不宜欣賞美人,聞九正欲給自己翻一個面,剛剛動身,就被男人準確伸手攔下:「傷口不疼了?」
「疼,當然疼。」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枕著佛子的腿睡了一宿,眨眨眼,聞九伸手戳了戳那軟中帶硬的肌肉:「麻不麻?」
沒等謝玄應聲,他又自顧自搖頭:「也對,你現在只是股資料,應該沒什麼實感。」
眼見對方骨碌碌從自己懷裡滾到床中央,謝玄狀似自然地動了動腿,指尖還殘留著青年面板的滑膩細軟。
「今天打算做什麼?」他問。
「先在某知名二次元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