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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頁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大抵就是這樣的道理。

成功拐走了小糰子,謝玄當然要早早教會聞九自保的能力。

只是這功法……

未等謝玄細想,他懷裡的男孩便小聲抗議:「可以不當和尚嗎?」光頭有些醜,又不能吃肉。

謝佛子失笑:「當然。」

以某隻惡鬼的性子,若是清醒後發現被自己騙的做了和尚,怕不是要咬牙追著他一頓好打。

更何況,他僅是希望聞九能快活,無論幻境或現實,至於旁的,總歸有他在。

連線著系統商店,不管是俗世的金銀,還是修真界天材地寶,積分充足的謝玄都能輕易買到。

不確定提前帶走聞九會引起幻境如何變化,謝玄特地選了個離青陽城不算太遠的地方,誰料,時間一歲歲過去,除了聞九的身高,一切都風平浪靜。

聞家沒能再一躍進入新貴之流,別說各大仙門,連俗世裡的王孫都夠不著,幻境沒有崩潰,也沒有刻意做什麼來阻攔他,彷彿只要把聞九拖進來,它就不管了一般。

「嘩啦。」

一尾銀魚遊過,忽受了驚似的,蹦起三尺高,漸開大片水花。

河邊打坐的謝玄剛睜眼,脖子便被人摟住,一具比常人溫度更低的身體貼了上來,大紅衣袖垂落,伴著染有鼻音的抱怨:「見了我就跑,我有那麼嚇人嗎?」

謝玄沒忍住笑:「大抵是不想祭你的五臟廟。」

七年過去,當初瘦瘦小小的男孩,早已出落成挺拔俊秀的少年模樣,十六歲,骨架尚未長開,臉頰也有些沒褪去的軟肉,唇紅齒白,青絲隨意束在腦後,透著股雌雄莫辯的漂亮。

見和尚沒幫著自己說話,少年,——也就是聞九,扁了扁嘴,道:「可每次下廚的分明是你。」

偏那些笨魚還一條一條地往對方打坐的河邊跑,圍著對方垂落水面的念珠轉,簡直蠢透了,半點也瞧不出剛剛的機靈勁兒。

眼尖發覺少年額頭未消淨的薄汗,謝玄收起佛珠:「又做噩夢了?」

「唔。」含糊應了聲,汲取到足夠溫暖的聞九鬆開謝玄,坐到對方身邊:「最近總是神思不定,夢見些光怪陸離的場景,好似有什麼大事要發生般。」

張開五指,他打量了下自己比常人更蒼白些的膚色:「是不是最近怨氣吃多了,撞了邪?」

謝玄很少有事瞞著他,聞九當然知道自己如今算半個鬼修,之所以說半個,是因為他既不是有了靈性的死屍、也不是失去肉|身的魂魄。

每年年初,謝玄都會帶他去說書人口中的鬼宅陰地汲取怨氣,等回到山中後,對方則會坐在河邊,捻動念珠,一遍遍低誦各種經文。

於是,那些夜夜糾纏著他的冤魂噩夢就都消失了。

聞九不是傻子,更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若說幼時對謝玄還有些防備,此刻便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揉揉眼尾,他打了個哈欠:「好睏。」

任由對方靠在自己肩頭,謝玄輕聲:「具體是什麼?」

聞九:「聞家,青陽城,熱浪。」

「夢裡的他們過得竟不錯,宅子擴建了半條街,瞧著可氣派。」

「御劍的道士、龍氣縈繞的皇子王孫……他們都往一個地方去,也不知那院子裡藏了誰。」

後面的事聞九有些記不清了,便住了嘴。

打從被謝玄帶離聞家的那晚他就發現,關於自己的「預知夢」,總是做不得數,饒是他後來專門學了些卜算之術,也一次都沒有夢準。

這大抵和「醫者不自醫」是一個道理。

所以,聞九本沒將它太放在心上,只不過他此次接連幾日都沒睡好,這才來河邊尋謝玄,期望靠著對方誦經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