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機會,養素則是標準的須彌寺槍棒術使用者,一板一眼穩紮穩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沒有空明那麼刁鑽狠辣。
只論單槍的用法,養素的造詣還在蕭克龍之上,但眼下這個造詣更高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地重新將金鐵衣聚在了體外,金剛一樣的炁在面板上緩慢地流動著,時刻戒備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揮打在上面的拳頭。
隨著二人交手的回合數急速攀升,養素的手已經被蕭克龍那股狂力震得發麻,照這樣看,無敵的金鐵衣被突破也只是時間問題,想到此處養素突然沒來由的心一橫,手中的長槍變刺為砸,對準蕭克龍的頭就劈了下去。
熟銅的韌性上佳,製成的長杆兵器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彎曲,這是防止兵器相交時斷裂的材料,但兩柄長槍交鋒的烈度不遜於兩條巨蟒在彼此毆鬥噬咬,最終的結果便是兩敗俱傷,斷成了四截躺在地上。
一個階段的結束就意味著下一個階段的開始,兵器斷裂之後兩人都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對此早有準備,蕭克龍那一直蟄伏著的右拳在此刻成為一支奇兵,狠狠地捶在了金鐵衣之上!
肉掌與炁衣的交鋒卻爆發出了刀劍交錯一般的鳴音,結果卻是金鐵衣安然無恙,蕭克龍的右手指骨卻鮮血淋漓,但狂化狀態下的蕭克龍視疼痛於無物,繼續固執地將焦點聚集在養素的前胸。
這個時候,雙持兵器的優點被放大了,因為雙手持握的力量大於單手持握,想要達到同樣程度的威力那麼一隻手就要有別人兩隻手的力量才行,蕭克龍刻苦修煉的成果斐然,拳頭如雨點兒一般滑落,養素很難將它們全部都防在外面,擊打在金鐵衣上的聲音密集而又洪亮,聽起來就像是兩軍陣前擂鼓。
擂鼓是一項振奮人心的儀式,但養素絕對不會因此振奮,因為他就是被重錘不斷敲打的那隻戰鼓,而支撐戰鼓的底座已經被瘋狂擂鼓的兵士給敲進了地面——蕭克龍本來就比養素高一些,狂化的身形更顯得巍峨挺拔,居高臨下的猛捶甚至讓養素的腳微微陷進了皸裂的磚石之中。
“雙峰貫耳”,這一招和魏潰的丷錘很像,或者說丷錘就從此招中脫胎換骨而來,唯一的不同是雙峰貫耳是先由裡向外展臂,再由外向裡弧形夾擊,而丷錘則是直來直去,或在平行的高度橫向夾擊,或縱向砸擊。
養素的反應很快,在蕭克龍的兩手夾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臂膀提到了頭顱兩側,正好將這招防了出去,而在蕭克龍一擊不中準備變招的節骨眼兒上,養素竟然翻腕抓住了蕭克龍的雙手。
金鐵衣在此刻消弭,或者說化作了別的東西,一個有形質的鎏金洪鐘從小和尚的肌膚表面向四周擴散開來,給了被養素束縛住雙手的蕭克龍迎頭痛擊。
金鐵衣,本來就是將炁加以運用的兩種功夫的結合,附著在身上刀槍不入的“鐵衣”,和將炁凝實盪開的“金鐘”。養素化鐵衣為金鐘,卻是將本來用作於防禦的招式變成了沉重的攻擊!
鮮血自蕭克龍的牙縫裡暴濺出來,但養素醞釀已久的攻勢卻並未停歇。
高昂首,快吸氣,猛發聲。這是獅吼功的發力方式。
面對一個幾乎全聾的傢伙,獅吼功似乎有些雞肋,但養素這次發招卻和之前不同,上一次將蕭克龍震懾的搖搖欲墜的是高亢洪亮的爆音,而這一次卻極度的低沉。
炁流匯聚在養素的喉頭,像是暴風一般從他的口中向外吹襲,蕭克龍那魁偉的身姿被這股偉力撼動,後退的痕跡是擂臺被他的雙腳犁出了兩條溝壑。
在低聲呼嘯的持續時間之內,縱使蕭克龍用出了渾身力氣向前,卻也無可奈何!那無形之音,有形之炁像是一堵高牆一般攔在了他的面前,阻擋著他寸步難進。
而方才那金光熠熠的洪鐘卻在養素的掌中漸漸變成了另外一種佛門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