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賀難猛地愣住了,他還從來沒有想過一個老武夫會給自己什麼樣的指導。
“你還沒有意識到麼?虧我還覺得你這小子還算是早慧……”嶽浩然輕輕嘆了口氣:“你很不錯,一鳴驚人,震動江湖,可就連我這樣遠離江湖的糟老頭子都聽說了你賀難的名字,那麼劫匪們難道還會對此充耳不聞麼?”
“或許他們的確不知道你和泰平鏢局之間還存在聯絡,但那也會是遲早的事——這世上可不只有你有眼睛與耳朵,別人當然也會有。”嶽浩然繼續道:“我知道這個贗品的計策是你提出來的,老實說的話的確很令人意外,所以哪怕心中有所擔憂也來親自走上一遭。”
“但你……真的有這個把握麼?”嶽浩然突然的正色並不凌厲,但卻如他那絕妙的劍法一樣直擊賀難心頭:“你能承擔得了就連這柄‘再少年’都一併被人奪去的代價麼?”
嶽浩然的手握在劍鞘的中央,將那柄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名劍“再少年”就這樣舉在了少年的面前。
“所以前輩您這回是並不準備親自出手咯?”沉默了良久,賀難回應了嶽浩然的潛臺詞,還未等老者說話,他那隻漂亮的不像話的右手就握住了再少年的劍柄:“前輩的指教,讓晚生賀難受益匪淺!”
…………
“我也要聽取……前輩的指教啊!”一個粗糙的聲音響起來,魏潰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回到了泰平鏢局,而他的身後……還揹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
“等等……你這麻袋裡裝著的……”賀難震恐地望著老魏,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膽且機率為百分之百的猜測——或者說是結論:“不會是老史吧?”
“啊,因為聽陳公子說前輩在這兒待不了多長時間,所以我思前想後之下還是決定不能放過這個機會,這傢伙扔給陳公子又怕他會搞出什麼么蛾子來,所以我就帶著一起來了……”老魏一臉認真地解釋道:“放心吧,我又給他加了點藥,就算睡到明天中午他也不會醒過來的。”
“魏潰……你是叫這個名字吧……”嶽浩然,則是完全忽略了那二人之間的交流,再一次對上魏潰那熾熱的目光時,他終於開口:“不只是這小子,你現在也是個風雲人物啊!”
“那些……都是無所謂的事兒吧?”魏潰將裝著史孝文的麻布袋子隨手扔下:“風雲人物也好,無名小卒也罷,這和我這個人本身來說又有什麼關係?”
“我來這兒不是為了聽取前輩的說教……我想領略一下——前輩的身教。”魏潰深吸了一口氣,再吐出來時滾燙的炁流彷彿爐火。
“哦?現在的年輕後生都有點兒意思啊……”說是這麼說,但劍道盡頭的大宗師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從劍拔弩張的魏潰身邊經過:“可惜老夫已經沒有像你們一樣的衝勁兒啦!”
魏潰,並沒有阻止嶽浩然的信步離開,並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就連這個恨天無把、恨地無環的男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力量究竟有什麼程度,可現在就在此地,他無法憑藉自己賴以生存的力量去突破這座高山所遺留下來的一顆石子。
“這是……”賀難無疑注意到了魏潰身上所發生的異常,這個如雕塑般的男人此刻就像一尊真的雕塑一樣擺著誇張的、準備出拳的架勢,但卻被凝固在門前沒有一絲反應。
“這就是……絕頂。”鬱茂生的手輕輕按住了賀難的肩頭,阻止了少年向前的意圖。他察覺到了魏潰周身炁流形成的領域——能在這方牢籠裡“維持不動”的姿態已經是相當好的結果了,如果是賀難這樣體魄與真炁修為都不到家的選手貿然闖入,恐怕直接就被壓趴在地了,而若是一點兒真炁都沒有的普通人,甚至可能會直接被擠壓得爆體而亡。
從泰平鏢局的正廳到大門,一共是八十八步的距離,而嶽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