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兩千年前的死人面對面,我是心裡有些不舒服的。
但孫家兄弟不一樣,我不知道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但從他們的表情上可以窺得一二。
孫老三看著棺材裡的白骨,嘆氣一聲道:“塵歸塵,土歸土,路過貴地無意冒犯,多有打擾了,希望諸位能早日投胎。”他對著周圍棺材拱了拱手。
“小心點,別碰到這些棺材,我們往前在走走看,也真怪事了,怎麼偏偏看不到那個芥候棺槨,難道這主墓棺槨上天了不成,”孫老三說著話繼續頭前帶路。
少年心性年紀還小,孫家兄弟見慣了死人,他們管那些骨頭叫白巧克力,可我不一樣,我還是心裡發怵,畢竟周圍到處都是死人骨爛棺材。
低著頭不敢左右張望,我大氣也不敢出。
才剛走沒幾分鐘,我們見到了有一塊小石碑立在地上,石碑上隱約還有文字。
他蹲下來用手電照明,伸出右手擦了擦上面厚厚的一層浮灰。
“寫的什麼老三?”一顆痣問。
孫老三搖搖頭,“還是六疊篆,根本看不懂,不過我猜測,六疊篆記載的應該和這些女殉人有關。”他扭頭看了身後那些棺材孫一眼。
就這時,一顆痣忽然啊的尖叫了一聲,嚇了所有人一跳。
孫老大忙把手電照過去,“一驚一乍的,小紅你幹嘛!”
一顆痣兩步跑到我們這,他臉色慘白。
“有.....剛才有人摸了下我屁股!”
“是人手!不是骨頭!我能感覺到!”說完話她臉色又白了幾分。
孫老大把一顆痣護在身後,他皺著眉頭順著一顆痣說的方向,用手電照了過去。
“手.....手.....大哥人手!”我眼尖,是最先看到的。
一顆痣剛剛站的地方,她身後有一口棺材,棺材開了一條縫,有條還沒爛完的死人胳膊耷拉在棺材邊,軟綿綿的。
這條胳膊已經高度腐爛,還有不少花白顏色的蛆蟲鑽進鑽出。
孫老三捂著鼻子湊過去看,這一看,他臉色也很難看了。
棺材裡的屍體,從輪廓和衣服來看應該是具男屍,衣服風格明顯是現在的,隨後,孫老三單手捂著鼻子,在這具屍體的腰胯部位捏出來一個帶扣小銅牌。
定睛一看,這小銅盤正面面刻了三個字。
“支鍋陳。”
孫老三仔細翻看了銅牌,他轉身看了孫老大一眼。
孫老大臉色陰沉的點點頭,“是南邊的.......”
從他兩斷斷續續的交談中,我瞭解到了一點資訊。
盜墓派系的南北兩派中,北派有眼把頭,賣米郎,土工,後勤辦和散土等活計。相比之下,南方那夥土夫子的切口則不同,他們那邊負責找墓的人叫支鍋,清代以前叫元良,這活的性質和我們北派的眼把頭性質一樣。
往下面有打金尖和力工,他們也有專人負責後勤補給,這點到和北方派差不多。
孫家兄弟還跟我說了一套以前舊社會時期,南派盜墓行裡傳下來的黑話切口。
“今兒問元良(支鍋),一江水看兩江景,山上砍柴山下燒火,無事可登三寶殿,敢問閣下拆得幾道丘門,收成幾何?”
於是就有人回答。
“兩江景屬一江水,本是一家人,翻山越嶺鷓鴣哨,觀土捉龍十一道,多次登寶殿,未曾空手回。”
聽了大哥說的這段話,在加上我的分析,我認為這是當時兩個盜墓行裡的同行在互相打探虛實,在試看對方實力如何。
透過小銅盤確定了這具屍體的身份後,孫老大摸著下巴猜想道:“老三,依我看,這會不會是下犯上黑吃黑?雖然我們不認識這個可能姓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