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媽媽這些年來一直津津樂道、說也說不膩的唯一甜蜜回憶。他的生日,他不是主角,媽媽也不是,那個碰巧開了趟車的男人,才是今天會被記住的主要原因。
他不是……不是……不管多想成為別人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他也永遠都不是。
“我已經安排了人,”父親嚴厲的話語從聽筒另一端傳來,“你跟你媽等一下上飛機,我已經在美國這裡幫你安排好課程了,我要讓你接受最好的教育。”
“等一下……”辰逸陽眼睛一眯。
“有問題嗎?”
“明天是畢業典禮。”
“那種無聊的典禮根本不需要參加。”父親一句話就否決了一切,“你不用收拾行李,那些事晚點會有人處理,你準備好,一到這裡,我為你安排的課程就會馬上開始。”
囑咐完,他便將話筒交回媽媽手上,他默默走出母親的臥室。原來,父親難得打電話來,是為了這個令人措手不及的訊息。
要不要……通知江可兒?
但是,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她的電話或住址。經過客廳那扇透明落地窗,他胸膛劇烈起伏,沒有再跨出半步,雙臂交叉在胸前,習慣性的仰望天空。
媽媽曾說,他和爸爸給人的感覺都像太陽,孤獨又直接,如果天上沒有云,陽光就會直射傷人……
她想做爸爸的那朵雲,所以,他要自己去找屬於他的雲。
抿緊唇,辰逸陽眼色閃過一抹陰鬱。看來明天他是無法赴約了,現在只希望,他曾經以為屬於自己的那朵雲,不要真的傻傻的等他,不見不散。
“嗚……”
從回憶裡醒來,辰逸陽眨了眨眼,試圖理清視線,看見自己所處的醫院,感受到身下躺著的病床觸感……唉,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怎麼在夢裡,就像昨天才發生的一樣?
後來他一到美國,心思全被滿滿的接班訓練課程填塞,無暇去想要怎麼才能聯絡到她。直到去加拿大留學,巧逢當年的同學,同學說畢業典禮那天,江家千金真的在那裡等他了,等到典禮結束也不願意回家,一直到有人告訴她,他已經出國了,她才願意離開天台……
同學當個笑話似的講給他聽,揶揄他怎麼會認識江家千金,他沒有回答,只是草草帶過,掩飾胸腔裡像被人用力掐住的心痛感,自此多方打探她的訊息……好不容易等到今年,他有機會回來,終於,彌補她的時刻到了。
“嗚……嗚……”突然間,辰逸陽聽到隔壁床那個表現得很堅強、要男友放心離開的女生,莫名其妙啜泣起來,他忍不住撇撇唇。
感覺腦際被那哭聲牽引得隱隱作痛,他皺起濃眉。有本事要人走,就不要在這裡哭,她不知道這樣會擾人清夢嗎?
“江可兒,你、你一定要振作……”
一聽到這個名字,辰逸陽原本伸出手準備按護士鈴的手臂,驀然在空中凍住,黑眸驀地瞠大。
怎麼會,是她?
辰逸陽深吸一口氣,感覺像有人在他頭上砸了一顆雞蛋那樣冰涼涼地,鮮腥的思緒蔓流到全身,使他背脊發冷。
一直荒涼的左胸,卻漸漸溫熱起來。
四天後,江可兒終於出院了。
她讓照顧她好幾天的李管家先回大宅休息,自己辦理出院。
從小上下學都有專車接送,假日出門玩還有個保母全程伴護,怕她去同學家危險,索性請所有同學到她家開生日派對,平常除了去學校上課,其他時間都有人陪著,對她噓寒問暖,從頭照顧到腳……
她實在厭倦這樣大小姐的豢養了。
好不容易撐到大學畢業,她先是拒絕到爸爸的公司上班,執意要自己找工作。
開始工作後,認識和原來生活圈截然不同的男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