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血契輪迴》

北海的月光被血霧浸染成絳紫色，楚逸塵握著銀鈴的指縫間滲出細密血珠。鈴鐺內壁的苗文突然活過來似的遊走，在他掌心燙出青龍銜尾的圖騰。懷中的玄武玉牌劇烈震顫，裂紋中飄出謝紅綾半透明的殘影。

"公子，九黎祖祠"殘魂話音未落，苗疆方向八百座狼煙臺同時噴湧紫火，夜空被燒出蛛網狀的裂痕。慕容芷消散前種在他心口的青龍逆鱗突然發燙，鱗片映出驚人畫面——銀蠍兒正將染血的青銅板按進嬰兒天靈蓋，那襁褓上"建武二十七年"的繡字正在滲膿！

楚逸塵踏浪疾行，赤焰劍劈開海面時帶起萬千冰稜。每塊冰晶都映著不同時空的殘影：二十歲的自己將三魂封入青銅鼎、謝紅綾跪在血池中剜出命魂、慕容芷褪下的龍鱗化作漫天銅鏡

"楚郎來得好快。"銀蠍兒的聲音自毒瘴中傳來。苗疆十萬大山已化作蟲巢，染疫者脖頸凸起的肉瘤表面，赫然浮現歸墟之門的雙生子圖騰。

九黎祖祠在血月下坍塌，露出地底百丈深的水晶棺槨。三個身著苗銀服飾的慕容芷靜靜躺在玄冰之上，她們手中青銅板拼合處，正是縮小版的歸墟門環。

"當年你分三魂鎮四海，可曾想過命魂會愛上自己？"銀蠍兒扯開襁褓，嬰兒瞳孔裡北斗倒轉。地面星圖突然活過來纏住楚逸塵雙足，每道星軌都是金蠶蠱絲織就。

謝紅綾的殘魂突然暴漲，獨腿踏碎七面青銅鏡。鏡片插入楚逸塵周身大穴，竟在面板拼出北斗封印："公子，破搖光位！"劇痛中他看見二十年前的真相：青年國師割開三具嬰兒手腕，臍帶血繪製的星圖與此刻地面完全重合——而那三個嬰兒的面容，分明是慕容芷、謝紅綾與自己！

銀蠍兒懷中的嬰孩突然膨脹，面板下鑽出青銅鎖鏈。鎖釦形制與歸墟門環如出一轍，鏈條上密密麻麻刻著"楚氏皿器"的苗文。

心口逆鱗驟然發燙，楚逸塵抓住鎖鏈反刺入胸膛。鮮血染紅青銅的剎那，時空如琉璃般碎裂。他看見慕容芷在鏡宮褪鱗為鏡，每片龍鱗都映著不同命運；看見謝紅綾跪在血池將命魂煉入雌劍，劍身梵文正是自己額間國師印的倒影；最後看見二十年前的自己將三魂分別封入三個女子眉心——慕容芷承天魂，謝紅綾納命魂，而地魂

"國師大人，我的屍身好用嗎？"銀蠍兒臉皮脫落，露出柳如煙的面容。地面星圖倒轉，楚逸塵丹田浮現金蠶虛影，蠱蟲腹部"楚氏當立"的銘文正蠶食真氣，每吞噬一分，地底就傳來龍脈哀鳴。

九黎祖祠徹底崩塌，水晶棺槨中三個慕容芷同時睜眼。當楚逸塵的血滴落棺蓋，她們手中青銅板拼成的門環突然飛起，在空中化作三丈高的歸墟之門虛影！

"開！"銀蠍兒尖嘯著將門環按向心口。楚逸塵命魂突然離體，謝紅綾殘影化作赤金鎖鏈纏住門環："公子，斬地魂！"

赤焰劍卻懸在半空。劍身映出的不是銀蠍兒，而是龍角斷裂的慕容芷。她眼角淌出的血淚在空中凝成卦象："楚郎用逆鱗"

楚逸塵捏碎心口龍鱗，飛濺的鱗片在虛空拼出完整歸墟門。門內伸出青銅巨手攥住嬰兒，血契圖案突然倒轉。他腐爛見骨的手掌插入自己胸膛，扯出的心臟表面浮現北海地圖——冰窟位置正滲出新蠱王的啼哭！

銀蠍兒突然慘叫，她的身軀被門環吸成乾屍。三個棺中慕容芷的屍身化作流光沒入楚逸塵體內，他額間國師印龜裂，露出底下被封印的青龍圖騰。

"公子看好了！"謝紅綾殘魂突然撞向赤焰劍。劍身梵文爆發強光，在虛空凝成往生鏡。鏡中二十年前的國師府血池翻湧，青年楚逸塵正在剝離三魂——命魂注入謝紅綾天靈時，少女突然抓住他手腕："若來生相見"

鏡面轟然炸裂，碎片插入楚逸塵周身經脈。他嘔出的黑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