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瓦德看向蒂亞爾城下一片黑壓壓望不到頭的軍營,只感覺自己的眼前有些發黑,腦袋一陣眩暈。
這已經是朗瓦德被圍困在蒂亞爾的一個月了。
而這一個月內,朗瓦德不斷嘗試從蒂亞爾突圍出去,或是趁著夜色悄悄溜走,或是走一些蒂亞爾背後的高山上鮮為人知的小路,然而前者被庫塞特士兵的箭雨趕回了城內,而後者又最終被厚重的積雪阻礙了去路。
朗瓦德生平第一次這樣厭惡斯特吉亞的寒冬,明明今天才是秋季最後一個月,但是整個蒂亞爾所統屬的範圍卻早已覆蓋了一層層積雪。
在以往,斯特吉亞的積雪和嚴冬是阻礙習慣了珀拉斯海氣候的帝國軍隊的天然防線,然而面對同樣適應寒冬氣候的庫塞特人,和耐低溫的草原馬,這皚皚的積雪卻成為了攔阻朗瓦德生路的雄關。
而且最可怕的是,蒂亞爾已經快沒有餘糧了。
昨天統計官前來向自己彙報時,自己聽到剩餘糧食已經不足以支撐十天的訊息時,甚至嚇得跌倒在地,事到如今,朗瓦德無比悔恨自己當初為什麼要發兵進攻庫塞特,自己的本意,不過是繼續用戰爭裹挾著斯特吉亞的波耶們聽從自己的命令,但是自己的盲目和自大,最終讓他選擇了一條足以埋葬自己的死路。
甚至如今,蒂亞爾根本沒有抵擋庫塞特軍隊的資本,戈登在響應自己的號召時,幾乎抽調了蒂亞爾城內一半的野戰兵力和全部的重灌士兵,現在的蒂亞爾能夠用來抵擋庫塞特軍隊計程車兵,不過是自己當初率領的那一支殘部以及一些輕裝散兵。
現在的郎瓦德只能寄希望於斯特吉亞國內的援軍能夠及時趕到為自己解圍,想到此,他又想起了當初主動請求殿後的奧列克,這個老小子,到現在也沒有看見他,只怕他要麼已經葬身在庫塞特的鐵騎之下,要麼就已經逃出生天了,而以朗瓦德對這個一貫不聽從自己號令的波耶的瞭解,他更加傾向於後者。
他應該是早已經預想到自己在返回的路上可能會遭遇的伏擊,可他偏偏沒有提醒任何人,而是自己獨自逃命,這個王八蛋。
不過國內的人想來也不會坐以待斃,雖然那些波耶們向來不聽自己的命令,但自己還有自己的家族和自己的勢力。
朗瓦德想到了自己的兒子西米爾,終於是一個可以讓他感到稍稍寬心的事情了,他的兒子是一個天生的北境戰士,不過十來歲的年紀,武力卻早已經冠絕北境,並且戰術和統御也十分精通,想來他應該不會坐視自己的父親被庫塞特人圍死在這可惡的城池裡面。
而相對於城內斯特吉亞人的絕望以及苦苦期盼,城外的庫塞特軍營內,速不臺卻是從容不迫。
這些天來速不臺命令帝國的僕從軍所組成的重灌步兵部隊下山的路口,蒂亞爾的地勢很險,它坐落在一座高山的半腰之上,這裡天然生出了一塊巨大的平地,城內守軍擁有著居高臨下的優勢,但是在這個地勢在某些時候就會轉化成這個的們的唯一一個軟肋,那就是從蒂亞爾的半山下山的路,只有這一條,自己所在的這一條。
帝國的重灌步兵部隊堵死這一條下山的路,而庫塞特的騎兵部隊則在這幾天幾乎洗劫了包括烏里斯克卡拉堡統轄範圍和弗拉基夫堡統轄範圍內的所有村莊,騎兵們抓獲了大批的俘虜,而他們也被速不臺有條不紊的轉移回了庫塞特國內。
而擄掠到的糧食、鋼鐵、牲畜和工具則被速不臺直接用到自己的部隊身上,因此,如今的庫塞特軍營內堆積了大量的物資。
庫塞特軍隊焚燬了所有可以看見的斯特吉亞人的房子,抓捕了每一個還活著的斯特吉亞人,整片蒂亞爾地區變成了一片焦土,而尚不知情的斯特吉亞國內則派出一支又一支的小型部隊前來打探情況,卻都被庫塞特人圍擊攔截,最後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