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顧珩房門口,卻見房門緊鎖,她手觸上那黝亮的鐵鎖,手心一陣冰涼,她猛地醒神。
顧珩舊日在未已宮的房間仍舊保留著。昨日,到了山上之後,顧珩便不讓她進他的房,說無需她伺候,她自然是能省一事是一事樂意之至地開溜。可即便是不願讓人窺探自己的**,在這樣的地方,也無需鎖門吧。
桑柔心頭一跳,腦海想通什麼,急忙轉身向前殿跑去,跑了幾步,腳下一涼,鞋掉了,才知道自己渾渾噩噩地出來,鞋子都沒穿好。
到了前殿,倒是有不少人,正紛紛散去。
她抓住一人,問:“太子呢?”
那人看著她,眼神中有怔詫,開口卻是:“你你你你……也是女的?”
桑柔想起,這就是昨日指著華棲說女人的那個少年。
她起來的時候頭髮只隨意用髮帶盤起,此刻風風火火地跑了一大段路,已經鬆散得差不多,女相畢露。
桑柔卻全然不管這些,抓了他衣領,厲了聲:“我問你,太子,你三師叔,他人呢?”
那青年被她吼得愣了下,殿中其他人紛紛看過來。青年磕巴著作答:“師叔……師叔他剛走。”他伸手往外頭指了指,“師傅正在送他。”
桑柔隨即甩開他,往殿外跑去,髮帶徹底松落,黑綢般抖攤開,高高揚在身後,一路生風帶香,從眾人之中穿過。
她跑到大門口,未已宮的現任掌門無度,也就是昨日喚顧珩師兄的那老頭,正轉過身來往回走。大門吱呀作響,正緩緩合上,透過洞開的門扉,她可以看到一男子白衣翩然,身背挺拔,正快步離開。
“太子!”她喊。
顧珩聞聲即回頭,看到她披散黑髮,疾步跑來。他皺了眉,心頭卻忍不住動漾起來。
還是讓她趕上了,昨夜終究還是自己心軟了,藥量放少了,助眠藥雖無害,卻仍擔心對她不好。
桑柔氣喘吁吁在他面前站定,面唇蒼白,髮絲凌亂,盯著他,眼中有怨懟和不解。
“太子又打算這樣丟下桑柔一走了之?”
顧珩斂了心緒,沉冷地看著她,說:“你不是物什,何來丟撿之言。”
桑柔說:“那你這算什麼?昨夜那酒有問題吧,怪不得後來無知無覺地就睡著了,今日怎麼都醒不過來。”她咬牙,胸膛起伏,氣得不輕,“為什麼?”
顧珩說:“這一戰並不樂觀。桑柔,戰場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桑柔顯然不領這套說辭:“該或不該,前前後後,我也上了好幾次戰場,我雖不想標榜自己,但幾年前俞嘯打高車族那一戰,反使空城計,引君入甕,將敵軍全部梟首,便是我出的計策。去年冬日,太子北伐樓國,我不是也將你們堵在北河南岸好幾日嗎?桑柔自知才智有限,比不過太子高謀遠略,但我自認為也不是個養在深閨,經不起風雨的人。我既然選擇了跟在太子身邊,就做好了出生入死的準備,不會吃你一口白飯!太子若是擔心我會累贅,我可以保證,但凡我作出任何一點拖後腿的行為,我自盡以謝罪。”
眾人追著桑柔出來,這時紛紛擁堵在門口,聽到桑柔說這些話,都驚訝不已,這時看到顧珩本淡漠的表情在她說出最後一句話時,頓時怒氣畢顯,他盯著她,說:“桑柔,你自己的命就這麼不珍重?穆止為救你這條命死了,多少暗衛為了保護你而命隕,還有成束,至今還未傷愈,而你就這樣說不要就不要?”
桑柔微微怔住,而後別開眼,低低說:“是,我的命,並不值得他們這樣的犧牲。”
顧珩臉上的怒意更甚,垂在身側的手緊捏成拳,眾人不禁心驚,只覺
得顧珩似下一秒就要狠揍桑柔一頓。
桑柔這時卻抬頭,無懼畏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並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