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了語氣,卻滿含威脅地問:“再給你次機會,方才說了什麼?”
桑柔咬咬唇,心裡又怒又赧,他分明是聽到了的。但細想想,他先前也不知向她求婚過多少次,自己這樣說一次又何妨,於是深吸了口氣,道:“你不是想娶我嗎?既然我早晚都要嫁給你,那早嫁晚嫁都是嫁。哥哥他要走……”她頓了頓,語氣有些黯然,“或許自此一別,便是永訣。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想在自己的婚禮上卻舉目無親,所以……”
“所以,你向我們儘快成婚,在這裡?”
桑柔點點頭。
顧珩鬆了指上的力,改撫上她的臉,眸色深深地看著她:“阿柔,雖對我來說,早已迫不及待想將你娶進門。但我不願委屈了你,你若沒做好準備,我等得起。至於你哥哥……待到那日,我會想辦法,讓他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桑柔搖頭:“以前我所說的禮聘庚帖一個不能少,都是我瞎謅的,你該知道我並不在意那些。其實也沒有什麼準備可言,嫁給你,我心裡願意的不得了。你想將禮數都做全,一樣都不少我,但這些本非我所看重的,有無都可。我所看重,是嫁的人是你,至親摯友誠心祝賀,這些就夠了!這個地方我生活了十年,算是我的孃家。鶴枳三葉,國師爺爺一家,都算是我親人了。他們避世已久,不願踏入喧繁之地,來日若在章臨舉行婚禮,他們該也是來不了。我不想那樣孤零零地嫁出去。待你身體再好些,我們就此成婚吧,好不好?”
顧珩心頭激盪,卻仍覺得這樣太過倉促,但桑柔已然下了決心似的,他只好說:“那來日回章臨,我給你補一個大的婚宴!”
桑柔知這已是他最大的退步,點頭:“嗯。”
而眾人在聽聞他們的決定後,態度卻不盡歡喜。
鶴枳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我好歹是你的師傅,給你做飯就做了十年,你要嫁人都沒問我意見,這樣子對嗎?”
三葉于于一旁潑冷水:“問你意見作甚?人家如今有長兄在,兄長都首肯了,你的意見可以直接忽略!”
鶴枳不樂意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可聽過?這女婿我都還沒考察稽核過呢,怎麼可以輕輕易易說嫁就嫁!”
“女婿?”三葉嗤笑,“你好意思說出這個詞?柔丫頭無非跟你學了幾天琴,你還真蹬鼻子上眼了。”
兩人不依不饒,唇槍舌劍,顧珩看桑柔一臉無奈,出聲打斷:“前輩若是要考察,晚輩隨時奉陪!”
“穆止……”桑柔不同意,指不定這鶴枳老頭要整出什麼花招捉弄他。
顧珩卻遞給她安心的眼神。
鶴枳哈哈笑開,一臉得逞的得意,說:“你這可是你說的!”
顧珩點頭:“我說的!”
“那好,第一……”
“喂,你別太過分,他還是傷員!”桑柔忍不住出言警告。
鶴枳瞥了她一眼:“你一邊站著去,我這都是為你好,不知好人心。”已不理會她,面向顧珩,說:“鑑於你這身體情況,體能方面的我就不考察了,你的功夫從你把我那些迷陣破壞程度差不多也摸了個底。”
桑柔額頭一跳,果真暗藏報復。這臭老頭!
顧珩倒是坦然:“前輩那些迷陣佈置精妙,我破解不了,只能強行硬闖,給前輩造成的損失,在下願擔責,來日讓人給您修補上。”
鶴枳說:“由你來修補?那來日竹塢你豈不是來去自如,你想得倒美。無需勞您太子大駕,這些粗活呢,還是由我等粗人來做便好。”
“前輩一雙手勒弦彈曲,精絕天下,若前輩是粗人,那隻怕大梁萬萬民眾都皆可稱為莽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