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銻銻隨著老主子同劍自刎,村人感佩,每年饋神時節,夫婦情侶皆以紅線繫頸,以示愛情堅貞。
“這樣過分,拿人家元配親孃怎麼看待?”她怨不平,還是為了望江關!
“唔,也對……”遲末末努力思索,呆了。“大家從來都是這麼傳這麼講,沒想過其……”
“咦?怎麼不唱了?誰讓他停啦?”她急急出奔。
沾著米漿的手指兀自滴水。
“天缺?!”瞧,那正打賞乞兒的黑瘦男子可不是……“哇!”又叫又跳,直把遲末末也惹出來探看。
“望大哥。”細聲如蚊,卻已是遲末末面對男子的最大極限。
天缺溫和一笑,領著兩個妹妹,帶頭走進家門。
“等、等等,天缺你讓那乞兒別走好不,我還想聽故事……”她不專心,扯著天缺衣袖,溼滑黏膩的米漿全數沾上,這件特地為了見她而穿上的新衣又毀了。
“菂菂……”他用口形說,神色不怒自威。
“好嘛好嘛,不聽就是。”咕噥著,她嘟嘴吐舌。天缺越大越跟望江關當主子的那面相像,還是四年前她剛遇上的小啞巴哥哥好玩。
天缺怎知她想法,還以為菂菂女兒嬌態,柔順依他。
心歡喜,想為她撂發,卻讓她輕巧躲開。
“嘿,你回來的趕巧,”她跑著,比院裡自顧自玩的一群小貓還快。“末末正教我做望家涼糕,一會兒你吃了順便幫我給頭人們送去,天熱山遠,拜託啦!”
嘎~~
漸近黃昏,剛從“玥池”回來的人群或三或兩,全擠在主屋前涼棚歇腳。
那是臨時為“饋神祭”所搭,每日由主祭的“上村”準備茶點,遲末末便這樣由“舊苗村”調來,主供告大娘等一干主婦差遣。
“醜八怪!這一定是你乾的!!”
突地,一陣怒衝衝的嘶吼傳遍主屋內外,漸趨漸近。
她原在屋裡濾茶,聽到聲音與遲末末偕同走出,一邊揩手。
院裡,望天闊正教貓狗大軍團團圍住,老少雞鴨啪啪助陣,鴿群半空壓回。
“欸,天闊哥,你確定自個兒找對了嗎……去……”笑靨嘻嘻,小動物一鬨而散。“咱家和你同姓,望家寨應該也沒人姓”醜“吧?”
“我就是要找你!”醜八怪還伶牙俐齒,以後準沒婆家。
“嘿,原來我聽錯啦?”渾不在意,她轉頭對遲末末說:“方才咱在屋裡分明聽著,可不是一個姓醜名八怪的嚷嚷嗎?”
涼棚裡聽懂她一語雙關的人全笑出來,望天闊面色鐵青。
“天、天闊哥,你也知菂菂她外來的望家話說得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別計較了吧!”遲末末眼見情況不對,趕忙搶出圓場。
這會兒望江關和天缺不在,餘眾又是看熱鬧或幫襯居多。
“我看是學得太好了吧!”望天闊悶哼,原不是斤斤計較的性子,可瞥眼瞧見那奇醜又不知收斂的怪臉,忍不住更加嫌惡。
“承蒙謬讚!”她也氣,每回看到望天闊便想起啞僕慘死,多為望江關不值,竟收了這麼個莽夫作徒弟。
她東霖這兩個“得天下”“平天下”的公主若真有用,又怎會讓人十數年困鎖深宮,更遑論大難來時,欲殺後棄各自逃奔……
“你……”望天闊怒極,不自覺掌間生風,腳下氣蘊。
遲末末教他聲勢一嚇,腳步絆跌,狠狠摔落硬地。
“喂!你怎麼這樣便打人啊?”她亂嚷,搶上察看遲末末傷況。
絲毫不管望天闊長拳蓄髮,情勢危急……
碰──
拳掌交接,遲末末只覺自己快昏。
先前讓菂菂差遣到“任家酒肆”取冰的天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