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禛聽了這話,“嗯”了一聲,又拿起了筷子。
守著一座冰寒之極的瘟神,大家都吃得不痛快,連謝蘊也看出了氣氛的僵硬,只是這是大人們的事情,她再機靈也想不出破解的法子,聽夫子的意思讓她吃完就走,只得乖乖得把肚子填飽了,又揣了許多好吃的給邵瀝,蹦蹦跳跳作別而去。
一時撤了席子,邵素請兩人去了聽雨軒,蕭禛見這裡清廈連著捲棚;四面出廊;綠窗油壁;更比前幾處清雅不,聽謝林道:“素兒,我幾日不來,你倒是收拾的越發雅緻了。”
邵素笑道:“雅緻不敢當,只不過稍不同俗罷了。”
抬頭見蕭禛一臉不屑,秀眉一挑道:“怎麼?大將軍不認同?”
“分明見得人力穿鑿扭捏而成。遠無鄰村;近不負郭;背山山無脈;臨水水無源;高無隱寺之塔;下無通市之橋;峭然孤出;似非大觀。”蕭禛說完,挑釁地望著邵素。
邵素不答,請兩人在案几前落座,一時張嬤嬤上了茶,見蕭禛有話要說的摸樣,只得與丫頭婆子們迴避了,便聽蕭禛道:“謝兄,你有所不知,這元英是我從前失落多年的娘子。”
謝林與邵素未料他如此直接,都是一怔。
謝林咳咳了兩聲道:“大將軍說笑了。”
“怎麼是說笑?”蕭禛沉聲道:“她叫邵素,乃當年雍王府三小姐,謝兄沒聽她說過嗎?”
謝林這才臉上變色,他確實沒聽邵素說過,邵素很少談及過去,先夫的故事,只是一場錯愛的離別,朦朦朧朧裡只是回憶罷了,蕭禛這麼一說,卻揭開了一場夢的蓋子,露出那活生生的現實,硌得他渾身不舒服。
“你……”謝林轉頭望著邵素,夫子如玉,早就料想她千金身份,卻想沒想到極貴如此……
邵素不動聲色地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在如玉的臉上留下一片瀲灩,流露出一種素淨之極的漠然來。
謝林“哦”了一聲,望著蕭禛,道:“大將軍的意思是……。”
“邵素是我從前的娘子,何況還曾是皇家貴女,你如何待之以外室,便是聖上知道此事,即使不說什麼,心裡也會不舒服的,我與邵素當年只是一場誤會,如今重逢,卻是造化弄人。”說著,嘆了口氣,道:“我想接素兒回去,你看……”話裡雖然是商量的語氣,語氣裡卻不容置辯。
謝林“嗯”了一聲,抬頭望著邵素,道:“素兒,你的意思……”
邵素抬起頭,笑道:“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閒離別易*。酒筵歌席莫辭頻。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說著,側頭對蕭禛道:“大將軍,這詩也是送給你。”
謝林聽了“不如憐取眼前人”的話,深深滴望著蕭禛,咳了一聲道:“聽說大將軍夫妻情重,素兒既然已經如此,不如……”
蕭禛截住他的話,道:“兩回事”,又緩了緩語氣道:“我想謝兄這樣的人,不會破壞別人破鏡重圓的……”
謝林心下躊躇,望著邵素,卻見邵素站了起來,走到謝林身邊,拉住謝林的手,對蕭禛道:“大將軍,早上你強逼我還你的債,我答應了的,可如今你又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我也不放跟你坦言……”
眼見蕭禛眼角肌肉突突直跳,那眼眸凌厲得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卻也不怕,直視著蕭禛道:“我從前做了很多錯事,幸得遇到謝郎相救,才到了今日這不田地,他本心想娶我為妻妾,只是因為我自己不願,才在這裡開了漱玉書院。”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那個人已經死了,你卻總想替她招魂,其實不管從前如何,如今我只是元英,已經與你是相逢陌路的人,你執念不放是何情理?”
“何況……”眼見蕭禛眼眸裡的心碎,邵素臉上的笑容卻越發深遠,道:“我與謝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