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吹進去,又從她脖子下的裙口吹出來。那裙襬的開口少說有著一尺五寸長,每次風把裙
擺掀起時,她的大腿就赤裸裸的一股腦兒露出來,又白嫩,又修長,還又精赤條條,顯著許
多一動一彈的大腿上的肉。
這是他憑生第一次見到女人穿睡裙,果真是有一股誘人的桂花白的女人的香味,從那裙
下徐徐地飄出來,在屋子裡緩緩地瀰漫著,堆砌著,壓得他脖子發緊,呼吸困難。擠得他雙
手多餘,多餘得沒地方擱,只能吊在兩腿邊。
因為多餘,手就有些顫,汗在手心控制不住地流出來。
他只往她身上瞟了一眼睛,眼珠便像燃了火,被燒得灼痛焦疼了。可在他要迅疾地把目
光移開時,卻又看到因為風要從她的胸口走出來,就不得不把她睡裙的胸口鼓脹開,在那鼓
脹的胸口處,他的眼角在失去警惕時,不慎就看到她的乳房兒,又白又大,圓得如圓規劃過
樣,滿鼓盪蕩,如同他發麵最好、火後最好時蒸出的師長最愛吃的又暄又虛的白蒸饃。師長
是南方人,劉蓮也是南方人,他們都把蒸饃叫饅頭。吳大旺看見劉蓮露出的那大半個乳房,
他就想到了他蒸的又大又暄的饅頭了,手上就有了些伸手想抓的衝動了。可是呢,他畢竟是
一個在家裡受過中學教育的人,在部隊又成了有理想的人,爭取崇高的人,受師長和組織器
重信賴的人,立志為共產主義奮鬥終身的人;畢竟像記得自己姓甚名誰樣,吳大旺記住自己
僅僅是個師長家的公務員兼的炊事員,而不是師長的兒子或侄子,不是劉蓮的弟弟或表弟。
他知道他該做什麼事,該說什麼話,不該做什麼或者不該說什麼。理智像冰雹樣一下砸
在了他頭上,落進了他心裡。這是師長家的二樓臥室屋,他的妻子在臥室裡穿什麼衣裳,露
哪兒不露哪兒都是本該的事,自己的媳婦才和自己剛剛結婚那個月,不也在洞房裡單穿個褲
衩,露著雙奶走來走去嗎?女人在男人面前,沒有不崇高的靈魂;男人在女人面前,只有不
健康的思想。吳大旺在轉眼之間,以革命的優秀而光輝的理性,剋制了資產階級非理性的荒
唐邪念,拯救了自己差一點走入懸崖的靈魂。他平靜地把目光從劉蓮身上一滑而過,就像目
光從沒有什麼新奇的水面滑過一樣,將目光落在她翻過的那本《*** 選集》上,說,阿姨,
沒事了吧?
劉蓮臉上又一次有了不悅,她一把他盯著的那本《*** 選集》拿起來順手放到一邊後,
冷冷地問,小吳,你在首長家裡工作,最重要的要記住什麼?
他說,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做的不做。
她問,宗旨是什麼?
他說,為首長和首長的家人服務,就是為人民服務。
蠻聰明嘛。她松馳下來自己臉上因不悅而繃緊的面板,把被風吹起的睡裙撩過來蓋在大
腿上,像真的一個大姐那樣對他說,你知道我比你大幾歲?
他說,不知道。
我只比你大五歲,她說,你說你是該叫我姐姐還是叫阿姨?並不等他回答,她又順手拿
起床頭的一塊方巾遞給他,說擦擦汗,我吃不了你,既然把我當成你們師長的老婆看,那你
就得像回答師長的提問一樣回答我的話。
他就用她遞的方巾擦了一把汗。
她說,你結婚了?
他說,啊。
她說,哪一年?
他說,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