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真狡猾,明明只能選一樣的!”
“小傢伙,要是你爺爺偏愛這個偏愛那個,這一碗水怎麼能沒端平?”
笑眯眯地看著孫女那張嬌嗔薄怒的臉,李賢又眨了眨眼睛,直到她拽著自己的手滿臉不依的模樣,他方才拽了拽鬍鬚說:“百花爭豔才是春,若是硬要分出個高下來,那還不得打破頭?雖則人道是牡廿乃花中之王,但芍藥山茶杏花桃花菊花等等無數,都是各有各的豔麗各有各的妖嬈,何必一定得分高下?”
見小孫女眨巴著眼睛好似不怎麼明白。他也不解釋,自顧自地往前走,在一叢奼紫嫣紅地木芙蓉之前停下了腳步,漸漸地想起當初在這芙蓉園中小住的情景。有道是歲月如白駒過隙,這一晃過去的時光就是好幾十年。遙想當年,他號稱容止端雅,她們號稱風華絕代,卻不料想如今都已經是白頭對白頭了。
不對,白頭的只是他,他的那些嬌妻們個個保養得好。都是滿頭烏絲,只有他最可憐,這白頭髮不爭氣地長出來那麼多。難道就不能讓他不老麼?都怪他的老爹和兄長不好,偏偏要走在他前頭,偏偏要把諾大的一個國家丟下給了他,還有他那位老媽,“,“那可是史書上改朝換代的一代女皇,如今竟然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乾陵!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看到孫女已經急匆匆追了上來,他忽然轉身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子,欣慰地說。“幸好你爹爹爭氣,知道替你爺爺分憂,否則我哪能在芙蓉園住得那麼舒坦?只可惜你爹和…”
“爺爺,你不是就想把這幅擔子撂給爹爹麼,這滿天下誰不知道?”少女卻一口戳穿了祖父地心思,見李賢笑得尷尬。她更是沒好氣地丟了個白眼,“就知道躲在這芙蓉園享清福,人家還說爺爺你賢德呢,要我說,你就是一個偷懶的老頭!”
“哈哈哈哈!”
一陣難以抑制的笑聲忽然響了起來,祖孫倆回頭一看,卻只見李敬業程伯虎茸丁山屈突仲翔連帶周曉都站在不遠處。那個笑得前仰後合最最誇張地正是程伯虎。
某個年輕的時候號稱可以搏虎的傢伙如今依舊魁梧十分,然而那頭髮卻花白了一半,加上那一叢亂糟糟的鬍子,自然顯得更加邋遢。某人的兒子娶了李賢的女兒李晨,如今算是貨真價實的兒女親家,因此外頭需得一本正經。如今嘲笑嘲笑卻也無妨。
“偷懶的老頭,……這說法還真貼切。”
“小璐兒。敢這麼說你爺爺的,你還是年輕一輩中的第一個。”
“是啊是啊。回頭我可得告訴他們,以後讓你監督你爺爺,讓他沒法再偷懶。”
七嘴八舌地聲音讓李賢心頭火起,冒火的眼神在五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身上兜了一圈,這才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偷懶又怎麼樣?我有得力的兒子撐著,就是偷懶那也是我這個當爹爹的福分!再說了,**勞了大半輩子,享享清福難道不應該?”
“天哪,這個天字第一號大懶蟲居然還說操勞了大半輩子!”李敬嶇休勁拍了一下自己的腦粹,旋即苦笑著把茸丁山拉了過來,“我說老茸,這些年來,杈地兩個弟弟和你的四個弟弟全都被這傢伙壓榨得叫苦連天,你我幾個天天是被攆得上天入地,你說是他操勞還是我們操勞?想當初悔不該上了賊船,如今就是想下也遲了!”
“廢話,你們早就綁在我這各船上,休想逃脫!”
李賢才不接李敬業的話茬,得意洋洋地拽著孫女璐兒往旁邊的小路一鑽。外頭五個人你眼望我眼了一陣,周曉第一個不安地低聲問道:“他好歹是天子,今兒個芙蓉園中那麼多人,放著他不管行麼?”
“當然行毗才怪!”屈突仲翔惡狠狠地迸出了幾個字,旋即朝後頭打了個眼色,幾個身穿尋常百姓服色的壯漢頓時跟了上去。這時候,他才長長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