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那淡淡憂傷,我就覺得心酸內疚,我還是不要再說話了,孟清諾就是我無法收拾的爛攤子。還好這時李公公來了,上前打了千兒道:“方才知府大人送來一幅名畫,皇上讓奴才來請璃妃娘娘過去一同欣賞。”
靜璃坐直身子,又恢復了人前優雅的笑容,“好,我這就過去。”
她簡單打扮了一下,就隨李公公走了。
玉容看著我,輕輕搖頭,嘆了一聲,“你又與八爺鬧什麼彆扭了?”
“沒什麼,你別管了。”每次都是他遷就我,就好似錯都在我了,也許我需要時間來想清楚,怎麼可以真的不小器,而他也需要時間想清楚,怎麼可以真的不計較。
玉容又嘆了口氣,張口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我看著她笑了笑,“別說我了,你和沐將軍現在怎樣了?”我只知道上次熱河之行,有靜璃從旁撮合,她與沐晨風有了很多的接觸,她看到他雖然還是會害羞,但話已經很多了。我都可以想象她二人在一起,一定是玉容不停地說,沐晨風就一言不發地聽著。仇諾本是個開朗張揚的人,可惜他關於自己的記憶都沒有了,他已經不是仇諾了,只是沐晨風。
玉容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紅,小聲道:“沐將軍很少說他的事,他好像總是有很多心事,是我太笨了,都不知道怎麼幫他分擔。”
“和你沒關係,他就是那樣。”我撇嘴道,“你別理他想什麼,說你想的就是了。”
她“嗯”了一聲,似有所領會,嫣然一笑。
我整理著塌上的被褥,心中卻好似有什麼東西壓著,越來越沉重,特別急切地希望沐晨風和玉容在一起,那樣我不會再想起他書房裡畫滿鬱金香的畫,不會想起仇諾其實是對孟清念念不忘的,不會覺得當初在學校那時的傷害或許是因為他有苦衷,那樣我會很輕鬆地放下仇諾,安心地祝福他幸福;我不會再想起沐晨風念著孟菁時緊鎖的眉頭、深刻的痛楚,不會再想起他在等著她回來,我也可以很坦然地當作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我這都是什麼心理?
逃避吧?還是在逃避。只是這一場看似莫名其妙的穿越,將我置於這樣糾結痛苦的境地,我又能如何對待仇諾,或者沐晨風?
可惜我沒有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認出他,或許那就是錯誤的開始。
“哎呀,”玉容忽然叫了一聲,“靜璃忘了拿這個暖手的了。”
“我送過去吧。”我伸手拿過手爐,轉身往外走。
她跟了上來,“我也一起去吧,一個人在屋裡挺悶的。”
與她一起出了西院,走過中庭第二進堂子,忽然遇到沐晨風迎面走了過來。轉眼一瞥,玉容又已微微垂頭,一張臉泛著淺淺紅暈。
我低聲笑道:“真是巧了,看來這個手爐只能我拿過去了。”
她臉紅得更厲害,神情既緊張又興奮。
我留下她在那裡,與沐晨風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靜璃正與皇上賞畫,我也不敢貿然闖進去,託了候在外面的一個太監送過去,轉身出了天井,看到前方不遠處大阿哥正在訓斥幾名侍衛,隱約聽到有“沐將軍”這個字眼,聽不清說的什麼,但感覺聲音很嚴厲。
可惜這隻有一條道走,我微一猶豫停下腳,他已轉頭向我看來。我心頭一緊,別讓他覺得我是想偷聽才好,趕緊神色自然地走上前去,向他福禮道:“奴婢見過王爺,王爺吉祥。”
“起來。”他的聲音平淡柔和,一點也不似先前罵那幾個侍衛時嚴厲。
我正要向他告退,他卻沉聲問道:“你不在璃妃跟前伺候,跑這裡來做什麼?”
這人的疑心病還真是不小,我只是過路的,無意中碰到他罵人,說得我好似還有什麼目的似的,當下鎮定地答道:“璃妃娘娘正在陪皇上賞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