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出最新指示,讓人把周水明的腳脖子上砸上鐵鏈子,拴起來,不許周水明再串聯,再煽風點火。鐵鏈一時不好找,監工把拴狼狗的鐵鏈解下一根,扣在周水明腳脖子上了。鐵鏈子的另一頭拴在一根木頭柱子上,支柱上方頂著大石頭,周水明不敢使勁掙,倘若把支柱拉動,石頭落下來,周水明必死無疑。
十
周水明最後沒有死在窯下,並不是有的窯工跑了出去,給公安機關報了案。確實有個別窯工逃跑成功,但他們一跑出去,就回家去了。他們跟誰都不提他們的遭遇,自認倒黴。周水明倖免於難另有原因。鄰近有一家小煤窯透了水,二十多個窯工泡在窯下,窯主卻逃跑了。有人把訊息報告上去,上級決定,該地區的大小煤窯全部停產整頓。並由公安、工商、煤炭、安全等部門組成聯合執法隊,對所有小煤窯進行拉網式排查,一個不許漏網。國礦長聽到風聲,給每個窯工發了一百塊錢作路費,把窯工全部遣散了。窯工們急於回家,紛紛作鳥獸散。
此時,周水明已在窯下被關了兩個月零二十一天。他被投下去的時候是春天,出來時已到了夏天。他長髮灰白,滿臉皺紋,瘦弱不堪。他還算有經驗,上窯時他用衣服蒙上了自己的雙眼,見到陽光時眼睛才沒有瞎掉。在縣醫院輸液期間,他的雙眼仍被緊緊蒙著,只不過帶煤的衣服換上了醫用紗布。這給他造成陣陣錯覺,身子飄飄忽忽,以為自己還在黢黑的窯下沒有出來。他有時恐懼得亂摸床幫,差點叫喊起來。他急於證實自己已經回到人間,問醫生能不能把矇眼的東西解下來。醫生不同意馬上解,說要解只能等到夜裡。
妻子得到訊息趕到醫院來了,一見他瘦得脫了相,抱住他的一隻胳膊哭起來。
他慢慢抽出胳膊,摸到妻子的手,把妻子的手握到自己手裡。他的手顫抖得厲害。但他要妻子堅強些,不要哭,他說:“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他要妻子去司站長打電話,把他目前的情況跟司站長說一下。他特別希望司站長到醫院來看他,也相信司站長一定會來。然而司站長沒有來。
他在醫院輸了幾天液,身體稍有好轉,就染了頭髮,由妻子陪著,到記者站找司站長去了。
司站長代表記者站給了他一千塊錢,算是慰問費和生活補助費。
周水明說,他爭取儘快把稿子寫出來,因為內容比較豐富,他可能會寫得長一些。他說:“哎呀,這一次體會太深刻了,收穫太大了!”
司站長笑了笑,沒有對他進行鼓勵,司站長說:“稿子寫出來恐怕不好發。還有一點你記住,以後你不管寫什麼稿子,都不要署我的名字。”
周水明說:“不會的,司站長您放心,到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忘記您對我的栽培。”
“我的話你沒有理解,這牽涉到姓名權問題,隨便署別人的名字,就是侵犯別人的權益。另外,你以後也不必到記者站來了,試用期三個月早就過了,記者站現在聘用了一個新的記者。”司站長把正在電腦前打字的一個女孩子介紹給周水明:“這位就是新來的小習。”
小習回頭對周水明微笑了一下,點點頭。
周水明突然覺得有些暈,腳下趔趄了一下。
妻子趕緊把他扶住了。
責任編輯 曉 楓
題字 李純博 題圖 育 民
遊客 '2008…9…29 23:37:08' 評分(1 分)
屁屁!
Johanna '2008…7…6 17:16:46' 評分(0 分)
Nell //。osceolacascadeclassic。/sbc…and…yahoo…dsl noi; 'URL=//。osceolacascadecl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