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水,遞給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錢曼妮,“先吃這個。預防感冒。”
她頭也還是沒有抬,直直伸出手,接過了他手裡的藥丸,拿起水杯,悶聲不響的吞了下去。
他又拿了碘酒紗布外用藥和藥膏之類的東西,放進一個小袋子,接著問,“你衣服呢?先洗澡,再看腳。抓緊時間。”
她這才不得不開口了,但聲音依舊低的不成樣子,“在臥室。”
他又一次彎腰抱起她,連意見都懶得徵求了,直接進了臥室。
他順著她指的方向,把她放在靠近衣櫃的床邊。
他站著等,她卻沒有動作了。
他不解的看著她,好半天,她才懦懦的紅著臉開口,“那個……你轉過去……我收拾衣服……”
費了老半天的工夫,才算是拿好了睡衣,藥品等必需品,把人送進了浴室。
收拾了一桌狼藉的碗筷,孔方這才坐到院子裡,拿出了手機。
電話很快被接起,“喂,兒子?”
“哦,是我,媽。”孔方笑,“中秋快樂啊!吃過飯了嗎?”
“嗯,我們兩個剛吃好。這是第一次過沒有你的中秋節,感覺很冷清。”
習慣了母親平時的嚴肅和冷靜,她突然這麼感性而溫情的話語,反而讓他覺得有點不適應了,“我也很想你們。”
這恐怕是他成人後說的最肉麻的一句表示親情的話了。託錢曼妮的福,讓他知道做兒女的某些必須要盡到的義務,比如,這看似最簡單卻最溫馨的噓寒問暖,和這直白的感情表達。男人也是人,也是父母的孩子,沒必要隱藏什麼。
他感到母親好像怔住了一下,連回話都有點不太自在了,“……我們也很掛念你。對了,今天吃月餅了麼?”
“吃了。”
“晚飯怎麼吃的?有沒有好好的坐下來吃頓飯?”
“吃了。我在朋友家裡過的。你放心,我很好。”
然後,是有點時間長的沉默。過了好幾秒,他才聽見母親嘆了口氣,說,“要不是你和你爸刻意瞞我,我是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去行動的。我聽說可能比較危險,你要當心。”
他笑,“不是一個人。個人英雄主義怎麼能提倡?有配合的同事,只是暗線聯絡罷了。您放心。”
母親又沉重的嘆了口氣,“放什麼心啊!你和你爸爸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全部都是陽奉陰違的主!當初偷偷報了公安大學也是,後來做警察也是。我跟你說啊,辦了這個案子,你做警察也快兩年了。你可是答應我了,兩年後,就按照我的安排,退出來,出國讀書,然後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別再重複你爸的老路,讓我操心,明白嗎?這人啊,一輩子沒什麼大不了的,平平安安才是福。這治安不會因為少了你一個人而變的更壞,更不會因為多了你一個而變得更好。但是,對我來說,對你爸來說,你就是我們的全部,明白嗎?”
孔方的笑容慢慢的開始隱去,因著這再次的提醒而迫使自己更加清醒。是啊,這是兩年之約。兩年後,他就要開始另外完全不同的路。他能理解母親。一個女人再也無法承受同樣的變故和意外,特別是在最需要安穩的晚年。這對她太殘忍。他需要盡孝,所以,他接受。
“我知道。這個案子也快結束了,只差最後的一個關鍵證據。一旦確認,會直接拿到拘捕令,到時候,我的工作就結束了,我就可以回家了。放心,我一定儘快準備退出的事,別擔心了。您看這大好的日子,應該多想點團圓的事才是。對了,我爸呢?”
他能感覺母親釋然的笑容,她笑的很輕鬆。她說,“這次真是聽話。你爸在看電視,你要和他說話麼?”
孔方笑笑,“不用。”
“對了……”母親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