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大和堂再家大業大,顧金彪也是直到升上了二賬房之後,才有了每月二兩銀子的俸祿。
不過他生性節儉,又是作風規矩之人。所以除了同事朋友之間的往來應酬,給外甥外甥女買些筆墨玩意兒之外,也就沒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了。
再加上又有趙家兩口子時不時的補貼一二,像是叫回來打個牙祭,或是裁身衣裳什麼的。看著不顯,可一年到頭的,也就可觀了。
所以一年雖只有二十四兩銀子的俸祿,可顧金彪卻是至少都能攢下十六兩銀子捎回去的。
這也是陶氏能在顧家壩橫著走路的籌碼之一,畢竟莊戶人家辛辛苦苦的刨一年地,又能賺幾個錢的。
顧金蘭心裡頭自然也是敞亮的,所以這會子見他呼喇巴喇的少說就拿出了十兩銀子來,怎麼會不害怕的。
倒不是為了旁的,而是生怕顧金彪一時糊塗迷了心竅,做下什麼錯事兒來。
畢竟賬房這一行,最最緊要的就是行的端做的正,能謹守本心。否則哪怕只是丁點的錯失和疏漏,就足夠你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顧金琥自然明白顧金蘭的意思,哭笑不得,“您只光放心就是了,這銀子絕對來路乾淨,這點子分寸我還是有的。”
到底卻並不想直說這筆銀子就是他特地為金魚兒攢的,而且一攢就是這麼多年。
顧金蘭自然相信顧金彪的為人的,可到底還是不能夠放心就是了。又拐彎抹角的問著他最近都和什麼人來往,生怕他被不三不四的人帶壞了。
顧金琥知道她擔心,便也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她知道。見確實沒什麼問題,看著桌上沉甸甸的荷包,倒是有添了另一重擔憂了。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道:“弟妹在家裡服侍爹孃教養孩子,著實不易。你已是大人了,但凡做事兒前可得多思量思量才是。”
把顧金彪鬧了個大紅臉,顧金蘭見了反倒放下心來了。
朝他笑道:“既是你這個做兄長的心意,我就先替四丫頭謝過你了。”
想了想,又告訴顧金彪,“你姐夫同我商量,除了衣料首飾的添妝,我們想著再給四丫頭置辦兩畝田地。這樣一來也不求風調雨順,只要不攤上災年,總也有個退步。”又同他商量,“依我看,你的這筆銀子也添在這上頭吧!”
自打決定促成這樁婚事兒,兩口子就沒少在家謀劃商議。原本是想著拿出一筆銀子添在金魚兒的嫁妝裡頭,置辦一副豐厚的陪嫁的。這樣金魚兒嫁去羅家溝,底氣也足一些。旁人再想言三語四的,也要再掂量掂量的,卻沒料到顧三小竟這樣大的手筆。
六十兩,別說在顧家壩了,就是他們周圍的這些胥吏人家裡頭,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足夠置辦一副花團錦簇的嫁妝了。
況且又有了後來的那許多糟心事體,嫁妝自是不必了。可壓箱底,顧金蘭又打心裡怕金魚兒手裡散漫。
畢竟這才幾天的功夫,又是買衣料給家裡人人個個做鞋做襪,又是給趙春江趙春薇買零嘴,甚至還給家裡頭添了兩回菜蔬。
這時節的新鮮菜蔬可是比肉都要貴的,滿城裡也就那麼兩三家有賣的。可這丫頭眼睛眨都不眨的竟就下手了。顧金蘭知道後雖然心裡熨帖,可到底還是心痛的。
所以思來想去的,還是和趙雲松商量著決定給金魚兒置辦兩畝田地。這樣一來,不管以後發生什麼變故,總還有一口飯吃。
顧金琥雖並不十分明白顧金蘭的用意,可卻是非常贊同買地的。
莊戶人家想要守住自家的一畝三分田已是不易了,想要買地就更不容易了。可若是有了趙雲松的庇護,那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只是,“這是再好也沒有的了,可因著三妹妹四妹妹的事兒已是這般勞煩大姐了,這筆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