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尖已刺破了那八爪龍兩眼之間的皮肉,餘力不竭,仍是向前。這已是他最後全部的力量了,右手一旦刺入,整條右臂都捅了進去,直插到肘。
八爪龍的要害正是在兩眼之間,這地方哪裡受得如此重創?剛才柳風舞不知,只道頭頂更是要害,其實八爪龍是沒有頭的,眼睛上面實是它的身子,兩眼之間便是它心臟所在,平常八爪龍將此處護得最是周全,但它根本沒料到這到嘴的食物竟然還有這等反擊手段,被唐開的斬鐵拳破體而入,疼得長聲嘶叫,翻起了滔天巨響,破軍號也被震得左右搖晃,整船都籠在八爪龍噴出的水汽之中,八爪龍帶著唐開緩緩沒入海水。
柳風舞人還在空中,全看到眼裡。他看得目眥欲裂,一到船上,那些士兵突然放聲痛哭起來。
唐開其實也不算什麼愛兵如子的將官,但此時人人都想起他的好處,一時悲從中來。柳風舞手緊緊抓著船欄,只恨不得那八爪龍再次浮上水面,便要將它砍成千萬段,但水面盪漾不休,漸歸平靜,只有那些破軍號上掉下去的碎木還浮在水面上。
這時,柳風舞只聽宇安子氣急敗壞地道:“你們要做什麼?”他轉過頭,卻見甲板上唐開那一隊裡有十幾個士兵手持刀槍,正走向玉清子。宇安子手舞長劍護在師傅跟前,大聲喝斥,卻沒人理他。
柳風舞喝道:“住手!你們想幹什麼?”
一個士兵哭道:“統制,是他把唐將軍推下去的!”
玉清子已是面無人色,只在宇安子身後躲閃,看得他的樣子,兩個士兵猛地衝上前,手中長槍向他刺去,宇安子手中長劍一閃,在一個士兵臂上刺了一劍,那士兵袖子也登時被血染紅了,卻眉頭也不皺一皺,兩人兩杆長槍一錯,“啪”一聲鎖住了宇安子的長劍,只是一扭,宇安子手中的劍登時折斷,兩杆長槍也象剪刀一樣擱在他脖子上,只消再一用力,便可將宇安子的頸骨也當場拗斷。
如果論劍術,宇安子的本領不知比他們高多少,但這兩個士兵身經百戰,一旦拼命,便有一股凜然之威,宇安子一身本領用都用不出來,只這麼一招便被他們壓得全無還手之力。他駭得額上冷汗直冒,暗道:“水軍團竟然厲害到這等程度?那可真是糟糕了。”
柳風舞猛地衝上前來,兩手齊出,一把抓住他們的長槍,這兩個士兵只覺長槍有如嵌入了鐵鉗中,那個臂上受傷計程車兵是個什長,他叫道:“柳將軍,你要給他們出頭麼?”
這兩人都是唐開的部下,帝國軍自文侯改制以來,是以軍銜指揮部眾,下級必須聽從上級。船上還剩的這一百七八十個士兵中,以柳風舞軍銜最高,但現在唐開的部下已火冒三丈,對柳風舞出言也大為不遜。
先前衝向玉清子的十幾個士兵中還是柳風舞的部下,見柳風舞阻止他們動手,這些人都站住了,沒再上前。柳風舞膝蓋一抬,將那兩枝長槍頂了起來,脫出宇安子的脖子,喝道:“事已至此,我們應當同舟共濟,不能再自相火拼了!”
那個什長怔了怔,放了長槍,猛地衝到船邊,跪倒在甲板上,哭道:“唐統制,你英靈不遠,安息吧。”
玉清子臉青了又白,見已脫險,才長身站起來,此時又恢復了雍容大度氣派,大聲道:“唐將軍為救我,喪身於異獸,現在全船士兵當聽柳統制號令,違令者斬!”
他的聲音很是響亮,說著向一邊的宇安子做了個眼色,宇安子會意,從地上揀起半截斷劍,喝道:“大膽犯上,你受死吧!”他腳下一錯,人已閃到那什長身後,一劍向他脖子劈去。那什長的本領全在一杆長槍上,現在赤手空拳,臂上有傷,又跪在地上,哪裡還有還手之力?宇安子的劍眼看便要砍入他脖子,柳風舞手中的長槍已疾射而出,“當”一聲,宇安子斷劍砍到了槍桿上。
柳風舞一槍挑上,宇安子本沒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