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官家寫給他的書信,叩謝了皇恩之後宿元景突然覺得手腳都沒了力氣。
誰都能看出來現在山東的局勢不能持久,朝廷對監理會制裁,一天頂著的壓力也是十分巨大,既然沒效果,那肯定總有一天要把這些制裁給收回去。
他的心中十分悲涼,雖早就有想到這一步,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自己這一次豪賭算是輸了個乾淨。
把天使送走之後,宿元景回到了書房之中。
他枯坐了良久,不禁又拿出孫新的那封書信來看。
半天之後宿元景自己苦笑起來,孫新的那封書信雖然講的不好聽,但是最後卻還表示可以送他一些銀錢。
五天之後宿元景離開青州,臨走之時,從孫新那裡拿走了幾張監理會銀行的銀票。
孫新很誠實的給了個數目,監理匯銀行的銀票在整個北方都已經有了一定的信譽,哪怕是回到汴梁宿元景還是可以很輕鬆的把這些紙鈔兌出來的。
用這種方式賄賂對於監理會來說比較方便,成本可控,在受賄的官員這裡更是幾張輕飄飄的票子往衣服裡一塞外邊人誰也看不出來,輕鬆愜意。
正因如此離開之時宿元景還是保持了大宋官員的風度,該拿錢拿錢,該辦事辦事。
雖然事情辦砸了,但是畢竟拿了錢,所以對於監理會沒有留下什麼私人上的恩怨,日後還存了一條可以繼續交涉腐蝕的路子。
等到這一樁鬧劇過去,就已經到重和元年的冬天了,這一年雖然遭遇了朝廷的制裁,但是監理會總體上來說發展局勢相當好。
在南邊往泗州方向大力擴張,以瀆頭為基礎,已經在泗州一帶創立了十幾家監理會,泗州的經濟不好,但是依靠了洪澤湖航運業發達,以此為根據地,監理會的許多往南邊走的物資都剛剛好可以在本地洗乾淨產地,再往大宋的其他州縣販運。
往北邊的情況則更加複雜,過了上饒之後監理會一路往濱州以北發展,已經進了宋遼交界的河北東路了。
洪澤湖畔,黃家莊在半年的建設之後紡織廠規模已經達到了用工六百人,機器四十多臺,本莊的布匹產量再加上比黃家紡織廠多更多的來自山東的走私布,此處已經成為瀆頭鎮毫無疑問的紡織業的大碼頭。
經過半年的磨合,現在附近五個縣的稅收布匹都已經被黃家莊紡織廠給包了。
百姓直接來黃家莊買現成的布匹遠比自己織布交給官府要划算,而百姓們普遍也不願意種地,如果能夠進黃家莊紡織廠當個工人,哪怕是給黃家莊運貨,都遠遠比種地來的利潤要高。
不過官府這裡在想鬼主意,今年冬天有些縣裡面的小吏直接找百姓收錢,不再要他們繳納布匹作為稅收。
表面上衙役收的錢比過去交布匹作為稅收的負擔更少,但是他們自然可以以更低的價格從黃家莊拿到貨,這樣一倒手居然可以截留下超過兩成的稅款。
對於這種行為監理會並不出面阻止,一來是監理會在本地的控制能力到底還是比較弱,二來這對監理會也有好處,可以加重本地官府和百姓對於山東產品的依附,一旦形成依賴以後哪怕朝廷下令要他們不和山東做生意也是不可能了。
而對於百姓來說,雖然他們仍然是被官府盤剝,可是因為監理會的到來導致洪澤湖沿岸的百姓收入增加,再加上布匹價格的下降,實際上他們需要交的稅費佔收入的比例是的的確確減了好幾成的。
平均算下來終於是能夠達到人人吃上七八分飽的樣子。
而對於這些窮苦的百姓來說,這就算是一個頂富裕的年了。
是以在磨合了半年之後,洪澤湖沿岸的百姓們對於監理會終於有了一些認同感,普遍不再把他們視作洪水猛獸,反而有見識的都知道這是個可以讓自己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