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緩了好一會兒慢慢吐出一句話,“等幾日吧,讓他們收拾乾淨了再去。”
“錦愁。”我一把拉住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會攔也不攔就允了,難道他不知道錦濘的性子嗎?她這一去是再不會踏進凡塵半步的。
“隨她吧。也許過些時候她想清楚就會回來了。”隨即他轉頭對著錦濘的背影道:“錦濘,如果你改變了想法就差她們回來,九哥去接你。”他說罷扯開我的手,頭回也不回地轉身而去。
“錦濘?”我錯愕地看著他們兄妹實在不明白,錦愁怎麼會不阻攔就準了?
“姐姐,也許以後你會明白讓我進淨雲庵才是對我最好的安排。”錦濘淡定道。
“我知道你進去就再不會出來了。”我頹然地坐在一旁的繡墩上。
錦濘矮下身子拉住我的手道:“我在淨雲庵裡和守在這個宮裡又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我才要反駁她,就再次被她打斷了。
“不同的不過是把根紮在哪裡?我進了淨雲庵就是把根永遠紮在了宮裡,任誰也不能把我從這片園子裡帶走,哪怕是那個殘暴的烈山韜再殺我們一個國破宮傾,他也不能。姐姐,你明白嗎?”她握著我的手充滿了力量,讓我沒有力氣反駁她。
“可你也許還會遇見……遇見……”
“遇見什麼人嗎?姐姐你該明白有些人註定不會被忘記,有些人註定要活在過去的記憶了,如你心裡那個人,如你我……”
她說罷,伸手抹乾了我的淚,隨後又抬眼看向屋內的侍女,侍女們識趣紛紛退出了房間,她最後又看著翠縷,翠縷知她有話要對我說,也掩著滿是淚痕的臉出去了。
見房中再無旁人,錦濘低聲道:“姐姐,你不要忘了那日既醉亭裡我的話。”
我眉頭一皺,想起她那日說翠縷的話,點點頭,想她是不願我怕孤單再留翠縷在宮中,誤了她的年華。
說完這句,錦濘像放開了心頭大石般輕吐出了口氣,起身道:“姐姐,一件事。”
“什麼?”
“就是九哥,你當你們緣分未了也好,當憐惜他也好,能原諒他就原諒他吧。我的九哥是這世上極可憐,極可憐的人。他也許現在不明白,可我知道這個世界上他最珍惜的只有你,如果沒有了你,也就沒有了他。你給他一些時間,他終會明白的。”
我笑著點頭,不想錦濘帶著惴惴不安走進淨雲庵,可錦愁什麼時候會明白呢?等到他將戰火燃也到魏周皇宮?手刃烈山皇族?可當所有一切都結束時,他就真的變回往日那個純淨俊美的少年嗎?
錦濘也笑看著我,再次牽起我的手靠近我道:“姐姐,還有你一定不要讓九哥和魏周再兵戎相見,我知道他敵不過烈山韜的?從去年我們,九哥再次稱帝開始,烈山之所以沒有殺來,多半是因為他怕你受九哥脅迫,他怕九哥為難你,可九哥如果在步步緊逼,烈山韜一定會再次屠戮江南,到那時九哥和我,我們便都是罪不可恕了。”
我怔忡地看著錦濘,萬萬沒想到她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可世事卻已看得這般透徹,人心已看得這般明瞭,實在讓我越發憐惜,越發心痛。
她拉住我的手道:“依我朝現在實力看,國庫空虛,人才凋敝,多數青壯被魏周擄去北方,九哥若想和魏週一戰,財力,人力恐怕都要積蓄五年才可,暫無眼前之憂。”
我心中暗暗同意她的看法,但又覺錦濘的話中還有另一番深意。
錦濘的遠見令我折服,可她在我即將出門時竟再次和我提及要留心翠縷之事卻讓我感到不安,她一定是感到了什麼才會一再囑咐我。
在我即將出去時,錦濘卻突然叫住我,凝了我好一會兒後才將那美麗的冰藍色眼睛撇向別處道:姐姐,你為什麼一直都不問,九哥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