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人。省市公安機關接到報案後,迅速趕赴現場,指導當地公安機關
開展破案,搶救受傷群眾,在白水縣公安機關的配合下,8 小時查清全部案情。
罪犯王建榮,現年26 歲,白水縣農民,因婚姻問題產生悲觀輕生思想,留下
遺書,攜帶爆炸裝置,於3 月19 日中午1 時許來到秦俑館附近的華嶽攝影部秦代
服裝照相點。當工作人員為其拍照時,引發爆炸。除王犯當場炸死外,另2 名照相
點工作人員也被炸成重傷,經搶救無效死亡。
(省公宣)
不難看出,(陝西日報)的這則報道,實則是臨潼縣公安局所發通報的改寫,
其內容基本是重複的。但只要仔細對照兩篇報道,又不難發現,《陝西日報》在報
道中將“在仿造的銅車馬上照相”悄悄地隱去了。這絕不是作者的疏忽和遺漏,而
恰恰是破費了一番苦心才作出了這樣的抉擇。其目的是為防止讀者將仿造的銅車馬
誤為真正的銅車馬,而引起不良的社會效果。
但是,作者的這番苦心最終還是沒有達到目的。就在爆炸案發生的不幾日,當
地農民以及西安市眾多的市民、遊客,還是把假的當作真的流傳開來。
直到十幾天之後,筆者踏上了西安開往北京的列車時,仍有不少乘客在議論
“秦俑館銅車馬被炸”的訊息,其活靈活現、令人大驚失色的描繪與敘述,彷彿讓
聽眾覺得他們似乎親眼目睹了秦俑館銅車馬被炸的慘象,以致整個車廂四座皆驚,
為之譁然和感嘆不已。然而,可以斷言的是,所有的演講和宣傳者都不過是以訛傳
訛而已。只有一個仰躺在中鋪上默不作聲的人親眼目睹了這一爆炸案的整個過程並
瞭解了大部分事實真相——那就是筆者。
3 月19 日上午11 時40 分,我結束了對秦俑館一位工作人員的採訪,像往
常一樣手提採訪包,來到館外當地群眾開辦的飯攤前津津有味地吃著蘭州拉麵和夾
餡燒餅。12 時半又來到了一個茶攤前品嚐關中的大碗茶到底是何種滋味,同時,
我也想借此和主人閒聊,瞭解他們的心理狀況和當地習俗。我在秦俑館採訪的幾乎
每一天中午,都是如此安排。而此時我斷然不會意識到也不可能意識到, 20 米開
外的不遠處,將在40 分鐘後發生特大爆炸案。
但事實畢竟發生了。
當我捧起大碗茶,準備一飲而盡並向主人告別時,身旁突然響起了一聲驚天動
地的炸雷,我的身心在雷聲的震撼中驀地顫抖了一下,不等在懵懂中醒過神兒,手
捧的大茶碗裡已不偏不斜地飛入了半塊手指,淋漓的鮮血將大碗茶染成殷紅的漿汁。
我抬起頭,向爆炸聲的中心部位尋聲望去只見剛才還完好無損、專供照相使用
的“銅車馬”隨著騰起的硝煙和塵土傾刻化為無數塊碎片在天空中飄蕩、翻滾。透
過濃濃的煙塵,依稀可以看到兩條大腿和一個人頭從樹稍和房頂上慢慢滑下,幾條
身影如同在電影中播放的特技鏡頭,先是蹦跳起來,再是張揚著雙臂緩緩倒下去…
…
硝煙散盡,人群從四處湧來。“銅車”已蕩然無存,”銅馬”傷痕累累。
令人慘不忍睹而又膽顫心驚的是,那從樹梢上落下的人頭和半塊臂膀仍在微微
顫動,四周仰躺著十幾個被炸傷和驚昏的男女。黃色的土地上湧起黑紅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