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東山是瀋陽一帶最有名的土匪,以前兩人借調到瀋陽剿匪時遇見過,這夥人難道也加入了滿**立軍?他連忙運目看去,只見兩個日本浪人抱著刀在店鋪前走走停停,身後跟著四五個匪兵,大概是自覺有了日本人庇護所以一路走來都大搖大擺,見什麼好就拿什麼,惹得身後一陣叫罵。
“去你媽的,日本先生看上你的東西是你的福氣,還他媽敢要錢!信不信老子崩了你?”幾個匪兵見到浪人拿著一個花瓶愛不釋手,很乾脆灑下兩枚銅子就要走人。
掌櫃臉都變了,這可是上好的鈞窯青瓷,市價千兩都不止,但烏黑黑的槍口卻又嚇得他不敢多言,恰好看到張恆天連忙跑過來:“張警察,你可要我做主啊,這東西可是鈞窯。”聽說是鈞窯,兩個日本浪人眼睛更亮了,這麼精美的東西只有大日本帝國最高貴的武士才配擁有,所以看也不看他們就要走人。
老家在旅順的張恆天對日本人沒什麼好感,甲午時他才十幾歲,當時日本人屠殺旅順那一幕讓他終生難忘,成千上百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都被按上通敵罪名連同數千被俘士兵被野蠻的屠戮殆盡,據老人說那幾年海里的魚都不敢吃。眼見日本浪人如此目中無人,沒點脾氣是假的,可有脾氣又能怎麼樣?如今日本人勢大,這種事每天都會發生,他也到了上有爹孃下有兒女的年紀,為了這麼點事丟了性命可不值當。…;
兩人不想管這事,可那幫原本見到巡警就像是耗子見了貓的土匪卻得意了,仗著有日本人庇護衝上了揪住掌櫃一陣拳打腳踢,眼瞅要鬧出人命後張恆天也不敢在怠慢,拔出手槍喝道:“住手!”一把小左輪就敢管爺爺的事?!土匪自打攀上了滿**立軍和日本人後那還用擔憂巡警,輕蔑冷笑幾聲後齊刷刷幾支日本三十式步槍就對準了兩人,眼看鬧到兵戎相見頓時嚇得行人紛紛避讓,生怕殃及魚池。
天還不算熱,但張恆天和餘大茂卻感覺全身直冒汗,死死抿住嘴角既不願退又不敢開槍,思來想去這麼多年憋屈也是心頭窩火。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馬蹄聲驚擾了對峙的雙方,遠遠地城門方向開始躁動,兩邊各自扭頭看去時,只見到二十幾個國防軍裝束的騎兵突然沿大街疾奔而來,剛才還得意洋洋的匪兵這下可全都傻眼了,這段時間死在人家槍口下的土匪可不少,所以嚇得就要躲回日本浪人身後。
這些騎兵都是第14步兵師騎兵營的先鋒,這次就是奉命清剿關東州日本租界以外地區的滿蒙勢力,怎麼會放過這麼的機會,沒等幾個土匪兵藏好,戰馬就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只見寒光一閃,沒明怎麼回事的幾個匪兵腦袋就高高飛了起來,還沒倒下的屍體脖頸見鮮血似噴泉般湧出。
八嘎!
被人在面前宰了“小弟”,兩個日本浪人氣得面紅耳赤拔出刀就要開打,但啪啪啪幾顆在腳邊炸開的子彈卻嚇得兩人渾身一抖,一個滿臉大鬍子的騎兵連長手握兩把自來得走了過來:“奉命清剿滿蒙叛軍,反私通勾結、提供庇護者格殺勿論!”
日本浪人臉色還沒變呢,三輛美國產卡車駛入遼陽城,車頂上機槍手掃視四周如臨大敵,一隊隊步兵跳下車後如水銀瀉地般沿大街小巷剛預定目標衝去,不到片刻到處都是槍聲和喊殺聲。日本浪人再傻也知道國防軍動手了,雖有心玉碎卻也知道這種場面估計碎成八瓣也傷不到人家,心裡大喊:“天皇陛下,不是我等無能,這是為保住有用之軀回去稟報這裡的變故。”
浪人自己給自己找個臺階,丟下花瓶灰溜溜走了,但大街上幾具土匪兵的屍體卻嚇得大家誰也不敢開口,張恆天也是直咽口水,暗想以前國防軍還算挺講理的話,今個是怎麼了?連招呼都不打直接開殺。但這些國防軍也不理他,繼續全城搜捕,這兩年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旗人店鋪紛紛被查封,就連很多專做日本生意的買辦都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