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從兜裡掏出高價買來的通關檔案,主動跳下車迎向走來的國防軍少尉。
少尉是浙江紹興人,講話時帶著濃濃的地方鄉音,敬禮後問道:“拉的什麼貨?”
“都是送往奉天的銅礦石。。。。。。。”由於在上海生活十幾年,南造次郎一下就聽出少尉的口音,遞上通關證後還故意掏出煙,用紹興口音套近乎:“長官也是紹興的?”
“紹興的,13年當的兵。”身處萬里之遙的北國,陡然聽到鄉音少尉也很開心,接過煙點上後看到後面足足掛了二十節車斗,笑道:“買賣不錯,這一車回去能賺不少吧?”
“那裡。。。。。。我也是混口飯吃,替東家跑買賣。哎,這年頭我們這些當師爺也要自己跑腿嘍。”
“呵呵。。。。。。新社會了嘛。師爺當不成,跑跑買賣也不錯。”
“是啊,還是我們民國好,這些毛子佔這麼好的地方也不知道利用起來。瞧瞧這一車。。。。。。都是篩選好的精銅礦。”南造次郎大大方方介紹自己的貨物,這反而讓少尉放鬆了警惕。因為這一代產銅,所以從去年起軍方就接管了大大小小几十家礦場,承包給商人開採,為節省成本礦工都是從各處抓來的窮黨士兵和各式各樣的俘虜,哪個月不要往回運幾十萬噸礦石。
但車頭內的信田織長還是很緊張。要知道這二十節列車裡只有表面一層是處理過的精細銅礦石,下面全都是成品鉻和鎢。這可都是海軍建造軍艦的急需材料!是以支援窮黨遠東方面軍的代價從烏法地區窮黨地下組織手中換來的,並花了足足兩個月用螞蟻搬家的方式運抵克拉斯諾亞爾斯克裝上火車。且不說出事後價值連城的成品材料都會被沒收,他們也被會立刻殺死。光是耽誤海軍造艦計劃就沒人能承擔罪責。
好在士兵沒撥開表面數噸中的礦石檢查下面,所以粗粗看完後少尉就準備把通關檔案還給南造次郎。但信田織長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看到崗哨內匆匆跑出來一位士兵,附耳對少尉說著什麼。這個意外連南造次郎都緊張起來,熱汗瞬間爬滿背脊。也不知道士兵說了些什麼,少尉皺皺眉又把通關檔案開啟,掏出筆一邊寫一邊說道:“鐵路改造。烏蘭烏德往東不能走了,你們走包庫線入關轉道奉天吧。給,路線和准許停靠站點都在上面。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一路上很多很多車站都還沒對外面開放,除加煤外不要隨意停留,引起誤會就不好了。”少尉把寫好通關檔案還給了南造次郎後,揮揮手錶示可以離開。
少尉的話既讓南造次郎高興又擔憂。高興地的是自己沒被發現,擔憂的則是烏蘭烏德改造中斷。雖然少尉給自己安排了寶庫鐵路。只要按照通關檔案上寫的走,至少抵達包頭前肯定一路暢通,但問題是寶庫鐵路是接正太線到河南新鄉。然後接京漢線的!本來走海參崴的貨物,現在卻要走危險重重的民國腹地繞圈,這一路該怎麼辦?看看黑森森的機槍炮口,南造次郎知道自己沒選擇,只能咬牙讓大家開車。上了車後還特意關照道:“信田君,到了烏蘭烏德立刻發電報給國內,請他們想辦法安排船隻在黃河等我們。”…;
信田織長點點頭,按下了汽笛。
嗚咽的汽笛聲中,這輛裝載著數百噸鎢、鉻成品的列車緩緩向烏蘭烏德方向駛去,等它離開後少尉突然扭頭問士兵:“烏蘭烏德不是上月就改造好了嗎?”
士兵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電話是總排程室打來的,讓我們一定要這樣安排。”
伊爾庫茨克總排程室管理著從赤塔至克拉斯諾亞爾斯克這一段西伯利亞鐵路,所以少尉聽說是他們打來的,也沒多疑,招呼大家回溫暖的崗樓哨卡繼續等待下趟列車抵達。但他不知道,他們這個哨卡發生的一切都沒瞞過遠處的蔡司高倍望遠鏡。
吳銳向列車排程長點點頭示意可以掛上電話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