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那張曾經夢裡夢外想念的面容以極快的速度逼近,幻想過無數次的吻,真正落下來時,卻只覺心顫。
她驚慌地睜大眼睛, 猛然別過頭去。
季遠涼薄的唇擦著她的面頰而過,最後停在她耳邊,溫熱卻沉重的呼吸極力壓抑著緊繃的怒意。
他就伏在她的頸窩, 攥著她手腕的五指緩緩收緊,在近乎將她折斷的那一刻停住了。
兩人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好幾分鐘,她的手背貼在牆面,烙得生疼。
然而她卻不敢出聲,更不敢動彈。
此刻季遠鬱氣橫生,總覺得稍不注意就會引發不可收拾結局,她屏住呼吸,心跳幾乎蹦到嗓子眼兒。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害怕曾經喜歡過的男神。
似乎可憐她身體已微微發抖,季遠最終還是放過了她。
鬆開手,人卻未動,手抵在牆上,將她牢牢圈在懷裡,低眉看了她片刻,說一句:「寒假出來,地點時間你選。」
任何場合都遊刃有餘的人,身上有種渾然天成的氣場,強硬得不容違逆。
結夏僵著脖子沒應聲,忽的感覺他指腹在她臉頰摩挲而過,稍微放鬆的後背再次緊繃,下巴由他引著扭過頭,被迫直視他的雙眼。
他好看的眉仍皺著,周身那股駭人戾氣卻淡了些,低聲問:「嚇到了?」
她梗著脖子沒出聲,他又湊近幾分,想親她的額頭,怕她像方才一樣抗拒,最終還是止住動作,「……抱歉,剛才是我不好。只是你說那樣的話,誰都會壓不住脾氣。」
結夏動了動嘴唇,想說自己是真的已經不喜歡他了,但如今教室只有他們兩人,她又困在他懷裡,不敢這般輕舉妄動。
又沉默了片刻,季遠似乎想到了什麼,語氣流露出略帶寵溺的無奈,「當初扔你東西是我不好,如果是因為這件事和我置氣,我道歉。」
「那件事,我早就不怪你了……」
「那最好不過。」
她咽咽嗓子,繼續被他打斷的話,「畢竟誰都有權利拒絕不喜歡的人。」
對視間,季遠唇又斂緊幾分,像是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轉而道:「不要再鬧脾氣,乖一點。」
……
和季遠在走廊撞上後,再和結夏商量薄耀光生日,她明顯的心不在焉。
沈臨風試著問她和季遠之間發生了什麼,刺蝟一樣的女生立刻裹起滿身的刺,遮掩著不肯說。
想來也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沈臨風也不為難她,說了幾句便在樓梯口前的小平臺分開。
轉身瞧見教師辦公室的瞬間,面上笑容殆盡,他沉著臉走過去,隱約能聽見何興焦急的說教。
「你的成績一直很穩定,這一次真的把我嚇到了。」
「……對不起。」
「別跟我說對不起,學習是自己的,未來也是自己的,你得自己把握。看看你的各科成績,除了英語,哪一樣不是跌破記錄?很多平時能做對的題連個開頭都寫不出來,我真的不知道你考試的時候幹嘛去了……」
走廊上人來人往,沈臨風仰頭靠牆,越聽心越涼。
薄耀光和他在醫院說的那番話印在腦中揮之不去,雖然私心裡包庇著陳雪,但種種跡象表明,陳雪的嫌疑還沒洗清。
如果……
如果真的是她放火……
沈臨風咬牙,表情掙扎出幾分痛苦。
——那一切,都是他害的。
課間短暫,上課鈴很快響起,何興終於擺手放陳雪回去。
陳雪略略躬身道謝,然後抱著一疊滿頁飄紅的試捲走出辦公室,一個轉彎,就被斜靠牆邊的沈臨風攔住去路。
俊秀的少年低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