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時髒棉球做出對此並無印象的反應,我會怎麼想呢?會失望嗎?還是說會鬆一口氣,覺得其實那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事實是,髒棉球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是那一次的。」
「沒錯,就是這個。」我沒想到,居然還能再次見到這個玩偶。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繼續道:「最近有一條新聞,說市裡有個小學生被人違法監禁了。」
髒棉球瞪大了眼睛,表情依舊茫然,輕輕點了一下頭。
「那個小學生好像說過一句話,他被監禁的地方,有一個渾身是血的小玩偶。」
「他所說的……」
「就是這個。而監禁地點,就是這裡。」
「常盤,你之前究竟打算幹什麼?」
「也就是說,剛才那個人就是兇手。」
「兇手?」
「他撞死了曾經拿著這個玩偶的小學生,而且,現在也還在外面綁架小學生。」
兩年前他殺死過一個孩子,前不久差點再次犯案。兩年前,小晴田所在的學校裡的孩子被害,同時還有其他孩子失蹤了。他一定還有其他罪行,只不過沒有被揭露而已。今天當我第一眼看見高杉時,這種想法就十分強烈。
在那個人身上看不到常人的情感,他欠缺善良和道德。更可怕的是,哪怕被綁架的男孩已經從他手上逃脫,並且已經被報匯出來了,也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焦躁和危機感。他活到今天,或許從未顧慮過什麼得失,他已經放棄了權衡什麼風險和利益。
說到底,一開始他撞死那個小女孩並逃逸,就未考慮過後果。他只不過是遵從自己的慾望、喜好和獵奇心理,而對小女孩施暴。兩年前,他草率地將屍體遺棄在廣瀨川邊,自己仍然活得好好的。這裡面當然少不了父母的幫助和律師的出力,除此之外,或許他還有著極強的運勢。
常說惡人反倒得勢,放在他這裡,就是不知悔改的殺人犯卻得了勢。
「那次肇事逃逸的兇手,好像很快就落網了吧?」
「當時他才十五歲,還未成年,之後很快就回歸社會了,更換了姓名,繼續活躍。」
「活躍?」
「兩年前,有人在市內發現了一具小學生的遺體。就在最近,失蹤了的小學生從被監禁的地方逃了回來。」
「那說明瞭……」髒棉球的眉頭緊皺,「他不知悔過?」
「吸取過去的失敗教訓,讓自己下一次做得更好,他倒是可能這樣反思過。」
「這究竟……」
「這裡應該就是監禁小學生的地方了,因為那孩子提到了玩偶。」
「剛才那個男的就是兇手?」
髒棉球難以置信,同一件事情反覆問了好多遍。見我滿頭鮮血,他也露出痛苦的表情。那個人用錘子砸我,然後綁住我,把我帶到了這裡。髒棉球也只能承認,那個人可不是什麼好人。
「總之,我們先出去吧。」髒棉球道,「你能走路嗎?」
「沒問題。」我嘴上答著,腦子卻已經不清醒了。
「哦,電話。」髒棉球開始擺弄起手機,「這事得報警。」
我稀里糊塗地在口袋裡找了起來。我的手機上哪兒去了呢?然後我又想,如果我是高杉,一定會遮蔽掉這間屋子裡的手機訊號。
果然,髒棉球開口道:「打不通。得先出去才能打。」
正往臺階處走時,我發現地板上有一個四邊形的痕跡。那一區域略微發黑,有些下陷,好像上面長時間擺放過什麼沉重的傢俱。起初我以為,曾經有什麼巨大的物品一直擺放在房屋中間,可是邊看邊琢磨,那不礙事嗎?突然,曾經的一個畫面瞬間出現在腦海里,很快又消失不見。
是水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