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件的大致意思是:突然發高燒,今天去不了了。還有一句:本來很期待的,真可惜。
「她一定真的感到非常可惜。」我想像著小玉寫這封郵件時的心情,胸口彷彿被箭射穿般疼痛。
風我沒有回應,緊握著我遞迴去的手機,表情猙獰。
「別這樣。」如果我沒攔著,可能他就會一時衝動把手機給砸了。他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如果只因為一時衝動,一部智慧型手機的代價未免太大了。
「剛才我說到哪兒了?」
「哦,對。」
我看了看手錶。
我看著小玉在水箱裡痛苦不堪,確認了時間,快到晚上八點十分了。我覺得還是我們運氣好,一個小時前的話太早,一個小時後又太晚了。
你問如果當天不是生日的話,會怎麼樣?
應該也沒多大差別吧。
我們只是想破壞這場表演。我們只是想攻擊那些置身安全地帶而去擺布、蹂躪小玉的人。必然會想辦法讓兩個人都參加活動,然後大鬧一場。因為入口處需要搜身而無法將武器帶進去,但如果我倆拼盡全力,像火力全開的汽車那樣大鬧一場的話,也會讓小玉的叔叔無從招架。既然選在了對我們來說那麼重要的一天,那麼我們也想要特別一些。
所以,我們決定幹一票。這算是一種惡作劇,也是一種無聊的自我滿足。
我跟風我之前已經對過手錶,精確到秒。當剩餘時間快到一分鐘的時候,我就在心裡默默倒計時。之前我練習過好多次,已經可以較為準確地讀秒了。
還剩一分鐘時,我開始行動。
水箱裡,小玉正忍受著痛苦。
「到此為止!」我大喊著,舉起手。我的聲音在那樣安靜的室內迴響著,眾人應當都受到了驚嚇。我走到水箱前,大喊道:「你們以為幹出這種事還能跑得了嗎?!」
小玉的叔叔反應還是很快的,這點不得不佩服他。他忽然不見了,再現身時手裡已經攥著一個長長的東西。
那是什麼東西,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過這也是好事,如果我看清楚那是獵槍,可能當場就動彈不得了。
「這種事情不能原諒。奴役他人的行為不能原諒!」
我能講完這種話而不笑,全是因為憤怒。就在這個過程中,小玉仍然浸泡在水箱裡。我甚至有些擔心了。如果小玉的叔叔沒有操作,水箱裡的水位是不是就不會下降,那不就真的要了命了?不過已經沒有時間了。
距離對調位置只剩下一丁點時間了。
我必須做完該做的事。
不管這事多無聊,那也是我跟風我的約定。
「我要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厲害。你們可能以為會變身的超級英雄根本不存在—」
我環視四周,一群人正傻站著。
我真想問他們,憑什麼你們這樣的人可以道貌岸然地活著?我簡直噁心得要吐了。
「其實,是有的,」我說,「這就讓你們瞧瞧。」
我動了起來,動作之前已經和風我練習了好幾遍。雙腿分開,迅速揮動手臂,然後轉身。
出現在我腦海里的是那個女孩子。那個和母親拌嘴、背著書包負氣出走、最後卻被未成年男孩撞死的女孩子。
她懷抱著玩偶,被迎面而來的車子撞死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我慌忙將其揮散。
我也好,風我也罷,可能都覺得這至少算是對那時候的一種補償。
小玉,她並不是那個小女孩。這不是從頭來過,也不是為敗者辦的復活賽。只是我們想幫助別人,這樣多少能夠填補心中陰鬱的空洞。
我喊出了那個至關重要的詞,可能人生中再也不會有第二次。
「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