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離他太近,這個江月是知道的,但是江月太需要安慰了,於是又蹭了過去,和西薄雨緊緊貼在一起。
西薄雨繼續挪,江月繼續蹭,直到西薄雨退無可退,被江月逼到牆腳。
他明顯有點煩躁,冷冷的瞥向江月:“你想幹嘛?”
江月小聲說道:“我有點冷,我們都是alpha啊,讓我靠一下怎麼了,我跟你說,我現在心理特別脆弱,特別需要別人的安慰。”
她又往西薄雨身上擠了擠,抱緊自己說道:“我覺得人生中不會出現比今天更刺激的事情了,你說我們觀察完畢後,軍校會不會派心理輔導師來給我們做心理輔導啊。”
“心理輔導?你需要什麼心理輔導,你可是一個alpha。”西薄雨很不客氣的說道。
“可是alpha也會害怕啊,我就是膽小懦弱的alpha。”
“你把宋陽脊椎裡的神經挑出來的時候可一點都不懦弱膽小。”
“那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嘛,我還是很害怕的。”江月此刻吐露了自己的心聲:“其實我外強中乾,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勇敢。”
燈光幽暗的觀察室裡,女alpha挨著他的肩膀,神色非常沮喪。
西薄雨看著江月,她鋒銳而冷冽的眉眼此刻喪喪的,像一隻蔫頭耷腦的獵豹,竟然有點憨態可掬。
女alpha憂鬱了一陣,突然把腦袋貼在了他的肩膀上。
西薄雨神色一冷,正想教她做人,一轉眼卻發現她睡著了,女alpha睡著的樣子也很喪,扁著嘴,委屈巴巴的。
西薄雨皺眉,抬起的手又放下,到底沒有推開她。
可能這就是強者對弱者的憐憫吧。
調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全校的電子屏都在滾動播放這起事故通報。
學員從解剖室偷走蟲卵去黑市買賣,結因為儲存不當導致蟲卵恢復活性悄悄寄生在學員體內。
戰鬥系的所有解剖室開始封窗,解剖老師被罰了半年工資。
宋陽還活著,但他的身體只剩下上半截,因為腦子被西薄雨挖掉了一塊病灶,所以他整個人都不太正常。
江月不太敢去看他,但是導員通知江月,非常堅持讓江月見他一面。
“都是貧民窟裡走出來的孩子,你去見見他吧。”
江月來到住院處,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宋陽,他蓋著被子,眼睛蒙著紗布,看上去倒也不是很恐怖。
江月站在門口,把隨手買的水果放在床頭。
“沒想到,你還願意來看我。”
“我只是順路而已。”
宋陽呵呵笑了:“看見我這副模樣,你心裡也該痛快了。”
“我沒有,導員說你想見我,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宋陽說道:“我不想以這種方式活下去了。”
江月略往後退了一步,非常警惕的說道:“我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你別想讓我幫你結束生命。”
宋陽又笑了:“江月,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死亡並不是生命的終點。”
“你到底想幹什麼?”
宋陽突然垂下頭,有些感傷的說道:“我想吃紅燒牛肉味的泡麵,真懷念救濟中心的日子啊,那些單純的日子,沒有那麼多誘惑,也沒有這麼多的殘酷。”
江月平靜的說道:“這怪你自己。”
“是啊,所以我會選擇另一種方式存在著,也許有一天,我們還會相遇。”
宋陽的頭顱徹底的垂了下去。
生命體徵從他的身體消失,江月靈敏的耳朵已經捕捉不到他的心跳了。
這是江月第一次面對他人的死亡。
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樣的感覺。
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