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睢的父親相炎,雷織的父親雷蒙德,兩位聯邦七星上將,一輩子的政敵,雙雙在這場戰爭中隕落了。
兩位聯邦七星上將,為西薄雨和人類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抵達歷越時,江月正好趕上了追悼儀式。
因為蟲族大舉入侵,這場追悼儀式非常簡陋。
兩位叱吒一時的上將和軍部的其他軍人都被裝在了黑色的骨灰罐裡,擺滿了整個高臺。
江月把裝著老潘骨灰的瓷罐也放在了高臺上,雪白的瓷罐在一片黑色的骨灰罐中有些突兀。
一位軍人問道:“這位犧牲的英雄是誰?”
江月說道:“一位退役的老兵。”
這位軍人臉色肅穆,對著老潘的骨灰罐行了一個莊重的軍禮。
江月穿上了相炎那天拿給她的少校制服,和相柳一起對著這些犧牲的軍人們行禮。
追悼儀式結束後,這些軍人的家屬們帶走骨灰,相柳捧著黑色的骨灰罐,臉上是看破生死的淡然。
相睢沉默著。
前來祭奠的室友們默默站在他身邊。
庫裡問道:“西薄雨沒來麼?”
說完之後他自言自語道:“是啊,他不可能來了。”
江月仰著頭,把眼淚憋了回去。
作為最高指揮官的唯一家屬,江月擁有探望西薄雨身軀的權利。
西薄雨的父親西決,知道這種分別是多麼的漫長和痛苦,且沒有重聚的機會。
他不想讓西薄雨日復一日對著自己的身軀,陷入那種絕望的期待中。
所以在成為最高指揮官後,他就將自己的身體焚燒成灰燼,將自己的骨灰製成了年幼的西薄雨最喜歡的藍色鯨魚煙花。
西薄雨和他父親一樣,不願意讓江月對著他的身體陷入絕望的期待中。
當軍部準備按照西薄雨的命令焚燬他的身體時,因為他是已婚oga,所以焚燬屍體之前軍部按照慣例掃描了一下他的身體。
掃描之後,軍部發現西薄雨懷孕了。
意識已經離體,這具失去了西薄雨意識的軀體卻正在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
江月坐在他身邊,俯身親吻著他的額頭,將手掌輕輕地貼在了西薄雨的腹部。
“我們有小寶寶了。”
她的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握著西薄雨的手泣不成聲。
隔了一日,江月乘坐著飛行器來到了蟲井。
哨所裡站著那個熟悉的老兵,江月走進西薄雨的房間,在床上躺了一會。
房間的枕頭上還殘留著西薄雨的資訊素,江月抱著枕頭,眼淚又開始決堤。
她離開哨所走向蟲井,透明的荊棘纏繞在她的身上,一朵透明的玫瑰在她的唇邊緩緩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