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龐倩又一次吐得昏天黑地,在農村待了一個多星期,她和那邊說方言的小孩語言不通,玩不到一起,每天只能無所事事,逗著外婆親戚家的小狗玩。
這一趟回來,龐倩沒什麼和顧銘夕說的了,顧銘夕問她好不好玩,她搖搖頭,說:“沒意思透了。”
相比起來,顧銘夕的出遊經驗要比龐倩豐富一點點。他還沒受傷的時候,每隔兩年就會跟著李涵回她的北方老家見外公外婆,坐的是長途臥鋪火車。受傷以後,李涵也趁著單位組織旅遊時,帶上顧銘夕一起出去玩。
顧銘夕去過濟南,登過泰山,還去過北京、上海、南京、井岡山、普陀……他坐過飛機,坐過大船,坐過火車和大巴。為此,龐倩總是憤憤不平,質問自己的爸爸媽媽:“為什麼顧銘夕能跟著李阿姨出去玩,你們兩個去旅遊從來不帶我啊!”
龐水生沒法兒告訴龐倩,顧銘夕之所以能出去旅遊,是因為顧國祥放棄了自己的名額。他可是廠裡的高工啊,他說自己不去,讓老婆帶著兒子去,誰敢說個不字?
所以,在顧銘夕面前,龐倩就是個小土包子。她連火車都沒坐過,嘴裡成天喊著上海上海,卻連上海在E市的哪個方向都搞不清。
龐水生鼓勵龐倩自己去買火車票。他覺得自己的女兒見識的確是太淺了,應該讓她多見見世面。
龐倩對於買火車票毫無頭緒,連著火車站大門往哪兒開也不知道。她也的確不敢讓爸爸去幫她買票,她只需要兩張票,拜託龐水生的話,一下子就穿幫了。
於是,龐倩就約著顧銘夕一起去火車站。
兩個人坐公交車到了目的地,暑假裡,火車站人來人往,很是繁忙。龐倩有點找不著北了,還是顧銘夕順著指示牌,找到了售票處。
連著排隊買票的時候,龐倩都是緊貼在顧銘夕身邊,甚至還誇張地拉住了他的襯衫下襬。
顧銘夕朝著售票視窗說:“買兩張7月16號上午去上海的票。”
“上午的都沒座了,下午的有座,2點半的。”
“那17號上午的呢?”
“也沒座了。”
“那就買16號下午的吧。兩張。”頓了一下,他又說,“阿姨,18號下午從上海回E市的車票能買嗎?”
“可以。”
“那再買兩張回程的。”
“18號,下午3點的行嗎?”
“行。”
“一共4張票,128。”
顧銘夕扭頭看邊上一臉懵懂的龐倩:“龐龐,付錢。”
龐倩連忙掏出錢遞過去,又接過了找零和火車票。
走出火車站時,她低頭看著手裡的四張火車票,恍然大悟地說:“原來火車票是這麼買的呀。”
顧銘夕很無語,看著龐倩一臉好奇地東張西望,他突然意識到,這是一隻典型的窩裡橫螃蟹啊,出了門,她的膽子或許還沒一個兔子大。
到了他們出發的那一天,顧銘夕的擔心變成了現實。龐水生和李涵不停地叮囑著龐倩,讓她好好照顧顧銘夕,龐倩這邊答應得挺好,轉個頭到了火車站,她又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顧銘夕身邊了。
檢票進站、揹包過安檢、尋找候車室、檢票上車、找座位……顧銘夕深深地覺得,如果只是龐倩一個人,估計她會搞不定啊。
這天是週五,車廂是滿座的,龐倩理所當然地坐在窗邊,好奇地扒在窗子上,盯著外面看。
顧銘夕早已成了周圍旅客視線的焦點,大家都帶著探究的眼光悄悄打量著他,他就像平時一樣不在意,被看得難受了,他乾脆轉頭盯著龐倩看。
女孩子穿一件大紅色的短袖T恤衫——這是龐水生建議的,說是顏色醒目,走丟了好找。她扎著一個馬尾辮,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