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是兩把大梳子,從東西兩個方向奔行、交聚、錯身而過,精準的彷彿是在表演,所過之處,隨著一道道閃亮的豔烈刀光,鮮血飛濺,碎屍翻滾,慘叫四起,所有從帳篷中跑出,手持兵器進行抵抗的匈奴人,一概被無情斬殺。
兩隊鐵騎在錯身而過後,隊形變得散亂了起來,每個人都催動著戰馬,在營地中疾馳狂奔。尋找著新的斬殺目標,在鮮血的刺激下,個個雙眸都變成了血紅之色,綻放著獰厲的殺氣。
整個殺戮的過程慘烈而短暫,因為事起突然,因為大多數部落勇士都被徵調走了。兩隊鐵騎所遇到的抵抗,微小的可以忽略不記。
隨後,一頂頂帳篷被點燃,升騰而起的熊熊火焰。把夕陽的燦爛光輝都給比了下去。
部落中的婦孺和老幼,在滴血長刀的戟指下,在兇殘目光的注視下,全部跪俯在地,發出願意臣服的喊叫,他們淚流滿面。淚珠對映著被大火吞噬家園的反光,其中果然有不少婦人,發出的喊叫聲,是大齊帝國邊疆地區的口音。
部落中最長的老者,就因為手中抓握著柺杖,便被一名黑衣騎士視為有反抗意圖,而遭到無情斬殺。
陸奉川的聲音。陰冷的就象掠過草原的寒風:“讓這些跪在地上,不敢反抗的傢伙,全部到那邊去挖坑。挖一個大一點的,深一點的坑,誰如果敢反抗,便殺了誰。”
在另外一側的秦翔,雖然默然不語,但臉上卻露出一絲不忍的神色。
對婦孺老幼進行殺戮,是秦翔不能夠接受的事情。但同時,秦翔又知道,陸恆是對的,因為戰爭,便是如此的血腥和殘酷,沒有對錯、邪惡與正義的區分,唯有勝利與失敗。
如血的夕陽,似乎也不願意繼續目睹人類的兇殺,以逃離般的速度,從地平線處隱落下去,黑暗便是如此悄無聲息的降臨草原。
一隻只火把被點燃,照耀著熱火朝天挖坑的勞動場面。
此刻,在遠處山崗的最高處,陸恆和玉琉公主,騎馬並立,在黑暗中,陸恆的身形挺拔剛毅,玉琉公主的身形修長有致。
正因為黑暗的降臨,所以玉琉公主的慘白臉色,便顯得分外醒目,她的身軀,在寒風中微微顫抖,她覺得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已冷凝。
這是玉琉公主第一次,親眼目睹戰爭的真實過程,和殺戮的殘酷性,玉琉公主覺得跟她以前,聽那些參加過沙場征戰的侍衛們,所講的熱血沸騰的場面,有著天壤之別。
雖然距離頗遠,但被殺者臨死的尖銳慘叫,還是能夠清晰聽聞,鼻端也能夠嗅到,夾雜在青草氣息中的濃烈血腥,玉琉公主感到有說不出的反胃,但為了證明自己的堅強,而不讓陸恆小窺,玉琉公主努力壓制著嘔吐的慾望。
“他們在幹什麼?”
玉琉公主打量著,仍然在不斷揮刀砍殺的陸氏族兵,奇怪的問道:“怎麼連牛和羊都殺呢?”
“我們這麼多人,總要吃飯吧,雖然每個人都攜帶有三十斤以上的肉乾,但,新鮮的肉還是比較好吃。”
陸恆用刻板的聲音解釋道:“就算是不為了吃新鮮肉,這些牛羊,還有攜帶不了的戰馬,也必須都殺了,戰爭,便是最大程度的破壞地方的資源,不能為我所取用的東西,那便毀滅。”
“那他們呢?”
玉琉公主指著,那些在武力的逼迫下,聚集在一起,用手和木鏟,去挖掘大坑的婦孺老幼:“他們在幹什麼呢?”
“他們在挖坑!”
“挖坑?”
玉琉公主秋水般的流瞳滿是驚疑:“為什麼要挖坑?”
陸恆用平淡語氣說道:“這次奔襲匈奴人的重地——穹廬山城,將深入匈奴人的腹地達數千裡之多,要想不被發現,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早發現一天,和晚發現一天,卻是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