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鋤子太小,棺木又埋得太深,累的她滿頭大汗。
天邊的日頭慢慢西沉,晚霞給四周渡上了一層暖色,原本平坦的地面已經被她挖出一個大坑,裡面穩當當地橫了一具儲存的十分完整的烏木棺材,除了脫漆嚴重,露出來的堅硬木質還發著烏亮的光澤,依稀可見上面繁複的圖樣。
突然,指尖傳來一陣微刺,她慌忙抽回手指。原本平滑的指腹竟被漆皮劃出一道小小的傷口,血珠正慢慢地從皮肉裡湧出來,夏妤不以為意地把手指放到口中吮了吮,然後用藥鋤抵住棺材縫,開始使出吃奶的力氣撬棺。
直到快力竭時,那棺材的合縫處才有了一絲鬆動,她大喝一聲,使了全力猛地一撬。一聲悶響,那棺材蓋已經被撬倒在一旁。她也因為後勁而向後倒去,躺在泥裡漲的滿臉通紅,手心也磨出了泡。
還好,沒暗器!深呼一口氣,夏妤慢慢向棺材挪去,雙手攀住棺材邊沿,低頭往棺材裡看去,心臟卻因為興奮而跳的飛快。
印入眼簾的是一雙繡有金絲花紋的白底雲頭靴,材質沒有一絲腐爛,彷彿剛穿上去的一般,接著便是那月白色的蘇繡月華錦衫下襬,袍尾繡有同樣金絲雲紋。
夏妤的心微微一窒,視線卻忍不住慢慢向上。
一雙白玉般的玉手映入眼簾,十指修長,交握於胸腹間,淡粉色的指甲似乎還泛著淡淡的光澤。
看到這裡,夏妤已經開始心驚了。這具屍體的肌膚竟然未失一點水分,像是剛死去的人一般。雙手如此,那麼臉呢?想到這裡,夏妤忍不住微微顫抖,猛地抬頭,直看向那人的臉孔。這一望倒讓她呆在了原地,一瞬間似奪去了所有的呼吸。
活了兩輩子,見過的美人何止萬千,唯獨眼前之人讓她瞠目結舌,不知所以。
肌膚如雪似玉,五官像是精雕細琢,每一處,每一寸,都完美到極致。柔順的髮絲被一根碧玉玲瓏簪服帖地束在頭頂,餘下的則隨意地散在兩側,白色的錦緞越發襯得那髮絲如墨一般。
美麗而不可方物,像是墮落凡塵的仙子,可惜那如月般皎潔的臉孔卻沉寂得讓人心酸,亙古一般的孤傲,卻隱隱透出一股天上人間的惆悵。
是幻覺嗎?否則,世上怎麼能有如此完美的人。他看起來像是睡著了,純潔得像水仙,那麼美,那麼靜,讓人情不自禁,就這樣甘願陪著他天長地久。好美,摸一下應該沒關係吧!夏妤望著那人,眼裡閃過一絲痴迷,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
只是,她的手指還未觸及那人的臉頰,那原本劃破的指腹卻突然滲出血來,在那人的額頭開出一朵小小的血蓮。鮮血微散,卻並不往四處蔓延,反而凝成一顆血珠,慢慢滲入那人的額頭,最後只留一顆豔紅的硃砂痣,給那抹聖潔之顏,平添了幾分妖豔。
突然,一陣冷風襲來,夏妤打了個寒噤,霎時清醒過來,驚出一身冷汗。要不是眉間那一點硃砂,她甚至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這人,居然吸了她的血,這屍體也太邪門了,那麼鮮活,又那樣美,還能蠱惑人心。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切又太過詭異,還是早點離開為好,這人美成這樣,別不是什麼山精鬼怪,白天還能壯膽,到了晚上,可就滲人了。想到這裡,她又朝那屍體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日落的關係,那人的臉色似乎紅潤了些,使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睡美人,天仙子。
偏生林子裡的風也越發大了起來,帶起了那人的幾縷髮絲,拂過她略顯僵硬的面頰,彷彿下一刻就要纏上她。
夏妤深吸一口氣,一抖身上的泥土,拾起鐵鋤,正準備上坑,卻突然僵在原地,腕間傳來的異樣觸感,險些讓她癱下去。
那種特殊的冰冷滑膩,像極了的手掌,一個,死人的手!
她感覺像是被人踩住了脊樑骨,渾身的熱汗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