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的臉,連連搖頭,“怎麼可能,姐姐明明不能忘了他。”
冷香沒有說話,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她睜開眼睛看向寒玉,很堅定地道:“另外,我和潛就要成親了,在這個春節之前。”
寒玉原本很確定自己的想法,聽到這裡不禁有些懵了,“可是,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那人如今變成了這幅模樣,我不喜歡,所以逃走,反正我又沒有什麼有愧於他。而你不一樣,他是被你害成這個模樣的,你難道要讓他一直這樣不死不活地活著嗎?”
寒玉正要說話,冷香一比手製止了,又繼續道:“他當年傷得很深,幾乎死去。我和臨淵找了古籍上的各種方法,將他在藥塘裡泡了好幾個月,好不容易才有了口氣。可這藥有副作用,他的頭髮漸漸褪色,最後竟然變成了白色。他清醒過來看到自己這副模樣,瘋一般地爬出藥塘,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用過我和臨淵的藥。”
冷香說到這裡看了看寒玉,見她一副擔憂的表情聽著,又繼續道:“你也看到了。你最後的那一掌讓他砸到懸崖上又滾下來,他腰椎受損,面部毀容,幾乎全身都受到重創,武功只剩下兩成……”
這些話一個字一個字都是對心靈的凌遲,不論說者還是聽者。
冷香頓了頓,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繼續道:“他痛恨我和潛救了他,每次看到我都是怒目而視,要是看到潛,就免不了一頓較量。潛每次都躲著他,但也有不小心被他找到的時候,他就會發瘋似的追上去,潛當然不會跟他計較,但是他每次發狂似的舉動都會把自己弄得爬不起來……”
冷香停了停,回過頭來看泣不成聲的寒玉,“這樣的生活,你還要讓他過多久呢?”
“現在我和臨淵都在想方設法地幫他療養身子,潛精於治療面板,每每制了好膏藥就會拿過來,可是他從來沒有用過。還有他的脊椎,我和潛曾經想過集我二人之力將骨頭復位……可是他從來不讓潛靠近……這一年來都只是乾著急。眼看著他身上的傷口漸漸成形,我們都沒有什麼辦法。”
“他變賣了原來江府的一些傢俱,開了這個糧行,賺了錢又建了這個一模一樣的宅子。南方水汽太重,我們曾想帶他到京城,可他死活不肯離開這個地方……卻又要搬出來住……我猜他不想離開杭州,但是又不想讓人知道他還活著。他整日在這個院子裡枯坐,毫無生機……”
“那糧行的事情誰在打理呢?”
“江府原來的那個老管家又回來了。我沒事的時候也會幫幫他,還有葉芙——那個女人也在幫他,不過他很冷漠,毫不領情。他其實無心經營這個糧行,建了宅子之後就更不熱心了,幾乎從來不管。後來聽說你在找糧食,所以讓葉芙從塞外買了糧食……”
“他對自己的容貌很在意,白天躲在院子裡不見人,晚上才會出去。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用我們的藥,或許他不喜歡用臨淵的藥,或許他根本不相信我們能夠幫他……我原本並沒有想讓你們見面,可是,他的病情漸漸惡化……他不肯聽我們的……但是你,是不一樣的,或許可以讓他改變主意……所以這是讓你到這裡來的第二層意思。”
“這樣你也不願意嗎?”
寒玉坐在椅子上,有點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冷香上前搖了搖她,又問:“你去勸他,好不好?”
她將視線移到冷香身上,欲言又止,面色悲傷。
冷香放開她,似乎有些生氣了,“只有你能救他!你難道還不明白?他是被你弄成這個樣子的,你想推給誰?”
她看著冷香,目光呆滯,面色哀慼,像是在想什麼很艱難的東西。
許久,一行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