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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闊看著窗外的雪,眉頭皺得緊緊的。
北方的雪最是兇悍,一片一片落在身上似乎都能感覺到重量,而且北方的雪壽命很長,這一場雪開始下,結束的時候,或許這個冬天已經過去一半。
天氣惡劣,卻不能等下去。
氣溫驟降,有下人進來添火爐。
“該死!”
他低咒一聲,轉身將她抱到床上,用一席席柔軟的被子將她包起來,然後開始收拾東西。
讓北方的雪將他們困在這裡,對別有用心的人來說,無異於甕中捉鱉。
她躺在床上,看他穿著單薄的衣裳,將她衣櫃裡的厚衣裳一件件整理出來。
第二天一早,雪更大了。
一眼看去,飄飄灑灑的大雪竟然將可見度控制在幾尺之內。
在雪地裡她不需要自己走路,這好像已經成為一種默契,他不需要說,她不需要要求或拒絕,只要看到門外在飄雪,他彎腰下來抱她,她自然而然的伸手勾住她的脖子,下一瞬就會躺在一個寬廣而結實的胸膛裡,走在雪地裡。一點點風都不透,一點點雪都進不來。
馬車在雪地裡等著,四匹馬都被披了禦寒的皮毛,腳上裹了厚厚的布料。宋凱和黑子上前揭開車簾。
一眾四寶文軒的下人們都出來相送。
領頭的張管家一臉的遺憾,“哎,姑爺,小姐,我還以為你們能多呆幾天,這老爺夫人說不準一會就回來了呢?何況這天還在下雪……”
話是這麼說的,可她明明看到她身後的丫鬟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似乎完成了一項艱難的任務。
江闊略一思索,回頭衝那管家說了幾句什麼,似是老爺夫人回來了給他捎信之類的話。張管家連連點頭應了。
她放下簾幔,縮回那張大大暖暖的床上,不想再看那些虛偽的嘴臉。
她怕她會在最重要的時刻,忍不住向他惡言相向,讓一切前功盡棄。
她在心裡說。你不會有機會看到他的信了,無論信的內容是什麼。
江闊終於交代清楚走進來,馬車悠悠的開始動起來。
他上前摸摸她的臉頰,說道:“怎麼一上馬車就無精打采的?”
她悶悶道:“悶。”
他沒再問,猜她是因為沒見著父母心情不好,只將她的頭扶起來,靠進他的懷裡。
四馬拉的車仍然擺脫不了偶爾搖擺的可能性。她依偎在他的懷裡,兩個人一起隨著馬車緩緩起伏,竟然有一種同甘共苦、相依為命的錯覺。
人真是奇妙的東西,可以上一秒深情款款,下一秒盤算著怎麼欺騙你,殺了你。
或許這兩種思想都在交匯。根本沒有前後之分,兩個人一邊互相依偎著,熱情的纏綿著,一邊絞盡腦汁思考怎樣神不知鬼不覺的算計對面的這個人。
真是可笑,時間竟然將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回程的路走得十分緊張而又小心翼翼。
往往是是宋凱先行出幾里地。再策馬回來,小心觀察馬車後的動靜。
真真是瞻前顧後,如履薄冰。
她原本只是懨懨的窩在他懷裡,此時見了這番情景,知道三人早有警惕,怕他們覺察出異常,於是打起精神哄江闊開心,希望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兩日後,馬車已經遠離京城的領土,宋凱上前稟告,“少爺,一切正常。”
並沒有人追上來,也沒有任何埋伏的跡象。
幾人終於放那個下心來,以正常的速度行走。
寒玉的心情仍然很不錯,馬車上偶爾傳來兩人或嬉笑或鬥嘴的聲音,在這樣冰天雪地的景象裡,顯得十分的溫暖人心。
第五天傍晚,只有半天的路程就快到達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