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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那時候,她清冷高傲,即便對你微笑,你也會明明白白感覺到那笑容的疏離和高不可攀。

如今呢?

如今,她怎麼可以笑得那麼天真無害?

笑得那麼純粹?

有一種莫名的親和力,她似乎不再試著推開身邊的人,反而想要去迎接……

這是為什麼?

如果說以往她能在她眼底看到那種隱隱的倔強。那麼現在,她的眼睛,清澈一片。

當真是純潔至極,還是深不見底?

月兒微微嘆一口氣。或許婚禮上的那場乞求,徹底打碎了她的驕傲。

這是好,還是不好?

她不知道。

也罷,一切只能看個人造化。

這必是一場極為尷尬的宴會。

或許再加上“難熬”二字。

任憑你怎樣安之若素。

如果一路走來就被下人明著指著的罵,如果你所到之處,人人避之,人人側目。

你怎麼安之若素?

她故意挑了稍微早一點的時候去,她故意避著人多的大路從小路走。

可這樣的側目仍然處處隨行。

無可擺脫。

如果說往日,處於觀望狀態的下人們尚對她有一分忌憚,如今見了江闊的表現。都已經明白了一切,沒有誰會顧忌什麼了。

她在江府算什麼呢?

是啊,到底算什麼呢?

小妾?

笑話,已經被休了。

下人?

從不見她幹活。

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不躲在她的落雨閣,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寒玉走在這樣的紛紛側目中。儘量不把心裡的難堪顯露出來。

她有點明白今天她是來做什麼的了。

不,應該說她早就明白,如今證實了。

她本不該來的。

也罷,也罷。

該來的遲早要來。

她一路走過眾人的白眼與側目,走過眾人的恥笑與羞辱。

一路走到江心居。

人越發多起來,於是白眼也多起來。

江心居的大門赫然眼前。

侍衛有好幾個。

她想起那次她在江巖軒跪的一天一夜……

江府的侍衛很威嚴,而且死守規矩。從不妥協。

她想她沒那麼容易進去。

也好,不讓她進去的話,她就轉身回落雨閣去,一刻也不停息。

這樣的話,那些白眼就可以馬上結束了。

可惜她失算了。

她甚至在踏入江心居前略停了一瞬,想要等著他們呵斥她。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幾個侍衛看她一眼,如若不見。

她只好踏著虛空的步伐向裡走去。

時辰尚早。

來往的下人將菜一道道端上小桌。

桌子上有一些族裡不怎麼富貴的人,早早的來了江心居,或許對這頓必定豐富的晚宴還是期待的。

他們的孩子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你看你看,這朵花真漂亮。哇塞,還會亮,原來是一盞燈!

你看你看,這東西怎麼這麼香?

……沒完沒了。

她如今習慣了安靜,本來很討厭這樣的喧囂,但是此刻她要感謝這喧囂。

因為這樣的氣氛之下,她的出現就會不那麼引人注目。

她早已收起了那種昂首闊步的驕傲。

她如今在江府,猶如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沒必要自討沒趣。

這都是臨淵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