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隻破鞋!你為什麼還要把她留在江府?!”
“閉嘴!”江闊一抬腳將她踢的老遠。
他的眼睛通紅,整個人都氣得發抖。
我無聲地笑了一下,彷彿被葉芙的話驚醒了。
鄭寒玉,你就是一隻破鞋,你還在幻想什麼?
可憐我心中的那一份念想啊,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還未盛開,就這麼枯萎了。
可是我能怪誰呢?
葉芙麼?即使她給我下了藥,即使她加速了我的枯萎,可親手將花朵摧毀的人,卻是我自己啊!
是我自己恬不知恥,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如果,如果對博文毫無幻想,即使是春藥,能俘虜我的身體,又怎能俘虜我的心靈,而我又如何從心底滲發出那樣的溫情,以至於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都怪我自己,不懂得自己心意,在兩個人之間搖擺不停,最後終於釀成大錯。
現在我懂了。
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我發現我心底最最牽掛的那個人,最想看到的那個人,竟然是他。
我竟然愛上了他!
我從不終日粘著他,也與他沒有什麼共同的興趣,甚至不願靜下心來平靜的交流。即使這樣,我心底最最牽掛的那個人,竟然是他!
沒有人發現吧?他不知道,父母不知道,我身邊的丫鬟不知道,甚至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殘暴與溫柔同在,成熟與幼稚並存,總是喜歡欺負我,激怒我的人,竟然已經走進我心底。
我一直不願意正視自己的心,我以為自己只是在虛與委蛇,只是在忍受,只是在敷衍,到頭來被騙的最慘的那個人,竟然是我自己。
如今我明白了。
可惜一切都晚了。
我竟然在這種時候真正看透搖擺不定的心意。
可惜已經太遲了。
好笑麼?諷刺麼?絕望麼?
都只化作輕輕一聲嘆息。
鄭寒玉,你已經不配了。
所以我不會讓他知道,永遠不會。
太諷刺了不是麼?
江闊這時候終於從憤怒裡回過神來,他轉向我,眼神嘲諷而絕望。
他緩緩開口,不知道再跟他自己說還是跟別人說,“你以為我是捨不得嗎,我就是不想讓他們好過,如果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
是嗎?
我一扯唇,露出一個淒涼的笑容,眼淚卻掉下來。
也罷。也罷。
這樣就不會覺得來不及,就不會覺得太可惜,反正無論我愛還是不愛,無論我是不是完璧之身,他都不是真心待我,不是麼?
於是就沒有太多遺憾了。
也好,也好。
我伸手,從衣領裡摸出一樣東西,用力一扯,線斷了,心裡也有樣東西,就這麼碎了一地。
不由自主地緊握一下。最終還是緩緩將手伸出去,張開掌心,一笑,卻帶出一顆淚珠。
周身翠綠的碧玉扳指在月光下發出潤澤的光芒。
江闊周身一震,半天不曾說出話來。
身邊的兩個黑衣人俱是一驚,煞的一聲衝著玉扳指跪下去,後面的黑衣人也迅速跪了一地。
哈,還真是被我猜對了。這是號召三部的信物。是他掌控所有權利的中心。
他曾經把這個給我,卻是懷揣怎樣的心思?
可是這都不重要了。
葉芙和月兒都大吃一驚。葉芙跌跌撞撞的跑上來,不可置信地看了一遍,隨後轉過頭,逼視著江闊,“闊兒,你竟然把它給她?!”
江闊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滯,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