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尖銳的疼痛之後,便是無邊的寒冷。
我應該離開這裡,你已經知道你想知道的了,不是嗎?
我乾脆的站起身,機械的笑,真是應該感謝我的好習慣,我竟然還能笑出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要走了。”
“等等。”葉芙走到我身邊來,細細端詳我無懈可擊的笑容,然後她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你一點兒也不難過嗎?難道我想錯了,難道你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即使沒有,你也該難過不是麼,你被別人拿來當替身,這是多大的侮辱啊,你不知道嗎?”
好個殘忍的三夫人,難道我還需要你提醒麼?我不會讓人看笑話的。
我又勾了勾唇角,笑得明顯些,卻再說不出一句話來,生怕洩露了我心底早已潰不成軍的事實。
三夫人的眼底閃過一抹狠色,我心裡暗暗嘲笑,一般受傷的人總想找個受傷更重的人來安慰自己,彷彿這樣自己就會好過些。
她到底沒再說什麼,只端起一杯茶水給我,“妹妹既然要走,須陪我飲一杯茶水,沒的說我不會招待客人。”
我略略一笑,接過茶來。心頭難過,只想回去,哪裡有心情細品,仰頭牛飲而盡。只覺這牛飲而下的龍井果然跟細品相去太遠。
是在很長時間以後,我才明白我錯解了她眼底的那抹一閃而逝的狠色,也因此低估了她的心機,才明白我忽略了龍井裡不一樣的味道,這個忽略,讓我付出了多麼沉重的代價。
回首往事的時候,每每思及這個女子,我只能暗歎自己的自以為是。試想能夠在人才輩出的‘諜部’脫穎而出成為江闊近身伺候的女人,必然有她不凡的地方。
我不該認為她的舉動只是出於嫉妒,想讓我傷心,來求得心理平衡。我不該這樣認為。
所以這個時候我並未多想,我的心裡糾結於剛剛知道的事實,迫切的想找一個出口。
我喝罷茶水,告辭出來。
迎面遇上幾個人,似乎走得艱難,我愣在路邊,呆呆的看著她們,直到中間那個被攙扶的女人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渾身一凜,這才發現原來竟是幾天前還受了刑躺在床上的二夫人。
她被眾人攙扶著瞪我,我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那裡,忽的覺得如此寂寞,如此狼狽。
“看什麼看,你也快活不到多久!”有個眼熟的小丫頭伸著脖子喝道。
是啊,快活不到多久。
我一低頭,第一次,躲閃別人的目光。我發現自己竟然如此自卑,如此可憐,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只是個不知羞恥又自以為是的替身,是個可憐蟲。
我以為二夫人和她的小丫鬟會上來繼續羞辱,甚至打罵我,可是沒有,她只是冷冷地,鄙視的笑了一下,在小丫鬟的攙扶下越過我,進了三夫人的住所。
瞧,有誰會去羞辱一個沒有價值的人呢?
我失神的站了有一會兒,一個小婢女給我指路,好在她的地方離江巖軒不遠,這路是極熟悉的。
我很快回了落雨閣。
小丫頭們趕出來問我三夫人有沒有為難我,又問我她說了什麼。
我一一應付過去。又任由她們給我試穿她們給我準備的出席宴會的衣裙。
我可真是奇怪了。
就在剛才,我急匆匆的走在路上,我還在告訴自己,什麼都別想,睡一覺就好了,哭一場就好了。
我那麼急切地回來,我以為我只是想找一個只有我的地方,我以為我會讓她們都走開,自己在臥房裡發呆,或者直接大哭。
可是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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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被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