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揚州三十公里處的地方,發現了一具被亂石撞得面目全非的屍體,身高、打扮、衣著與當日失蹤的周卿言都十分吻合,叫池鬱連忙趕過去認一下,那人是否,是否就是丞相大人。
我眼前突然黑了一下,若不是池鬱迅速扶住了我,說不定已經撞上了身邊的門框。
“花開。”他說:“你留在這裡,我去吧。”
“師兄,我要去。”我掙開他的手,揉了揉眉間,說:“我和你一起去。”
他沒有再勸我,只嘆了口氣,說:“好。”
我與他一起騎上快馬趕到了他們所說的地點,到的時候看到那邊圍著一大群的人,見到我們時自動讓開一條路,任由我們走到了那具覆蓋著白布的屍體前。
邊上有一名官兵上前,說:“大人,這具屍體是今早從上面漂下來的,從他身上的衣服看,可能是被樹枝勾到了衣服,所以現在才到這裡。”
池鬱頷首,“嗯。”
“還有……”那人遲疑了下,說:“他在水裡泡了太多天,加上面部已經被亂石劃破,已經分辨不出長相,所以請大人和姑娘看時要做好心理準備。”
池鬱靜了下,說:“好。”他看向我,問:“你真的要看嗎?”
我點頭,“嗯。”
即使那具屍體已經分辨不出長相,即使已經散發出濃烈的惡臭,我也要親眼看個究竟,他到底是不是周卿言。
池鬱見我如此肯定,只好揮揮手,說:“將布掀起來。”
方才說話的官兵點頭,捂著鼻子上前掀開了布。
佈下的屍體確實如他所言,已經毀得認不出容貌,身形和身高方面與周卿言也十分吻合,衣著也正如如羅大人所說,一襲紫色長袍加白色披風。
但這些遠不足以證明他就是周卿言。
“這位大哥。”我深吸了口氣,冷靜地說:“他衣服裡的面板怎麼樣?也被刮的到處都花了嗎?”
他掀開袖子看了看,說:“姑娘,裡面沒有劃花,只有一些不是很嚴重的擦傷。”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反而提得更高,“能否請你幫我看下他的左肩上是否有個傷疤?”那是當日他設計捉拿楊呈壁的爹時被他刺到落下的劍傷,如果沒有,就代表他不是周卿言,如果有……
“好。”官兵解開屍體上的披風,又解開脖子上的扣子,緩緩拉開衣服……
我不禁屏住呼吸看和他的動作,直到看到一片完好的肩部,這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官兵說:“姑娘,他肩上沒有傷疤。”
“嗯。”我頓時覺得整個人輕鬆了下來,“他不是丞相。”
池鬱狹長的鳳眸微眯,淡淡地問:“你竟然知道他這裡有傷疤。”
我愣住,不懂他話裡的不悅是為何,馬上又意識到他是誤會了我的意思,“當日他被劍刺傷的時候我正在場,自然知道他這裡有傷。”
他這才笑了笑,說:“既然不是丞相,我們就回去吧。”
“師兄,你先回去吧。”我說:“我想和他們一起去找人。”
他笑容頓了頓,說:“和我一起等訊息不是很好嗎?”
我搖頭,說:“多一個人總歸多點力量。”
他輕輕嘆了口氣,“也好,我先回去,等你訊息。”
“嗯。”
池鬱走後我與搜尋隊的人一起開始了搜尋,他們這一隊在洪水途經的兩岸搜尋,另一隊則去稍微遠點的村莊和小鎮裡尋人,只是一連三天仍沒有一點訊息。
夜裡我從搜尋隊回來,顧不上吃飯就回房躺下,這幾日的搜尋雖沒有結果卻十分勞累,累得我除了飽睡一頓別不再想其他。正迷迷糊糊間,門外有人敲門,只得打起精神從床上起來去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