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頓時柔光滿滿。
這整個過程,她都用餘光觀察著祁王。
他的這個問題,來得突然,齊清兒需要思考的時間。
待炭盆中的新炭開始泛紅,齊清兒方起身,看著屋中站著的那隻受了傷的老虎…祁王。
殘留著祁王的血跡的朱唇輕啟:“祁王殿下,您的身份貴重,不適合出現在這裡。”
祁王桃花眼一凝,再次向齊清兒靠近,橘紅的燭光下都能看到彼此的長長的睫毛,他深吸一口氣,眼眸裡溫度突然降到了零點,重複道:“純淨公主比武招親,是你出的主意?!”
齊清兒依舊不動聲色,垂眼看著炭火,眼眸中跳動著火光。
純淨公主去了趟祁王府,回來就醉成那樣。
她口中說的劍楓和祁王又有什麼關係?
齊清兒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殿下和公主是兄妹,難道殿下不能理解公主為何要比武招親嗎?!”
祁王薄唇邪媚,在齊清兒耳邊一晃而過,他冷言道:“看來確實是你!但你這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
齊清兒一時沒聽明白,祁王何出此言?
比武招親而已,怎能害了皋璟雯?
從他的話裡,齊清兒可以確定,他知道是她給公主出的比武招親的注意,但他不知道她最終的目的是不想讓公主下嫁,而是想讓公主繼續住在公主府。
而他說她害了公主,聽上去確實有些荒謬。
但一個王者,嘴中怎可能會說出沒有由頭的話來。
齊清兒杏眼一轉,道:“祁王殿下是說劍楓配不上公主嗎?”
祁王的俊眉微皺了一下,隨後又舒展開。
她知道劍楓也不奇怪,顯然是公主告訴她的。
祁王稍作停頓,再次望向齊清兒,想要在她臉上讀出些什麼,片刻後,道:“劍楓不是配不上公主,而是他的背景會害了公主。”
他再次眯眼看了看齊清兒,她長著一張於他來說陌生的臉,然他就是莫名的相信她。
齊清兒有些吃驚,她更好奇這個劍楓能有什麼樣的背景會害到公主,無非就是出生太俗,或者官階太低配不上公主。
怎得害了公主一說。
她主動對上祁王的雙眸,“最壞的背景,就是他沒有背景,草民實在不明白,殿下何處此言?”
祁王眼中突然閃過無盡幽涼,他往屋子的一端走了幾步,避開了燭光。
幽暗中齊清兒能聽到他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祁王的胸膛上下起伏,隨後道:“嬅雨姑娘,本王不知為何。。。。。。”
他想說他莫名其妙的相信她,是因為她有齊清兒的影子。
可或許她連清兒是誰都不知道。
他薄唇微勾,自嘲一番,然後轉過身,站在幽暗當中,看著光亮處的齊清兒,繼續道:“姑娘可知,十五年京城當中曾有一座赫赫有名的齊府,一府之主更是名揚千里的一品軍侯。。。。。。”
她,齊清兒,這位一品軍侯之獨女!
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齊清兒心中頓時千瘡百孔,耳膜嗡嗡作響。
齊府當年的血海如同毒蛇一樣,從她的記憶中鑽了出來,還有那濃稠得像血海一樣的血腥氣,仿若現實般遊走在齊清兒鼻前。
他為何要提齊府,為何?
她沒有想到回京之後,會有人在她之前提起齊府,更沒想到會是祁王當著自己的面提起齊府。
齊清兒故意轉過身,往炭火中加炭,她輕聲道:“當然,齊府家喻戶曉,我雖遠在刺州,聽聞過的。”
祁王沉浸在自己的悲傷當中,沒有注意到齊清兒的情緒變化。
他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