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擦火。
眾人坐定。
蓉王大呼一聲上酒。
“上些茶水吧,我前些日子剛送了上好碧玉龍井給你,叫人沏些送來。”軒王坐在齊清兒的左手邊,說話時還瞟著齊清兒。
蓉王玩笑道:“上什麼茶呀,在座的有誰連酒都喝不得的!”
“叫你上,你就上,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軒王沒好氣。
這個時候總不能叫他當著眾人的面,明言那茶水是給齊清兒的吧。
他偷偷看了看皋璟雯。
見其對他坐在齊清兒的旁邊,似有不滿。
後半句話,還是嚥了下去。
蓉王聽著一頭霧水,不知軒王的氣從何來。
凌王眼尖,早看出了軒王的瞟向齊清兒的眼神,開口道:“嬅雨姑娘受過劍傷,雖然已過去一月有餘,但酒怕是喝不得的,俊楠你就聽你俊桉皇兄的。”
太子手撐在腿上,笑道:“看來俊桉皇兄是關心嬅雨姑娘才讓上茶的吧!”
此話一落,軒王的臉上竟有些潮紅。
在花街柳巷跌打滾爬這麼多年的軒王,竟還有絲絲害羞的時候。
齊清兒平靜的坐著。
殿中說話的人,她誰都沒看,單單極速的看了一眼祁王。
他坐在最末,全殿中最不起眼的位置。
右手持壺,左手捏杯,早早喝上了。
軒王對齊清兒有意,他早從楚秦歌那裡有所聽聞,眼下也沒什麼覺得好奇怪的。
祁王注意到齊清兒看來的目光。
他故意仰頭喝酒,用長袖擋在面前,掩去了他臉上細微的情緒變化。
太子一旁的皋蘭潔聽到太子的話之後,像是又揪到了齊清兒的小辮子一般,幸災樂禍地看著齊清兒,道:“俊桉皇兄向來愛沾花惹草,想念紅塵之事,嬅雨姑娘真是手段高明,入京短短一月餘,就已經捕獲了我俊桉皇兄的心了!”
說著抿嘴一笑,得意地看了看皋璟雯。
齊清兒踏進蓉王府,到現在尚且未發一句言,未有一個不合理的舉動。
卻一直在風口浪尖上。
從在前院中不慎被蘭成公主身邊的婢女絆倒,到眼下軒王為她要求上茶。
諸皇子的注意力依舊在她身上。
又聽了皋蘭潔的這些,齊清兒努力控制緩和,卻也是繃不住了。
皋蘭潔這麼露骨的話。
傷的是齊清兒倔強的自尊。
她按住想要站起身發飆的皋璟雯,淺紅的粉唇邊掛出一個淡淡的笑。隨後平緩的揚起未施粉黛而自妝的臉蛋,輕輕地看著皋蘭潔道:“蘭成公主殿下不覺得自己說的話自相矛盾嗎?殿下既已認為軒王殿下愛沾花惹草,又何需我再去耍什麼手段呢!蘭成公主這樣說,無非就是指我也是紅塵女子,登不上大雅之堂。那殿下是不滿意陛下的判斷了!”
齊清兒輕輕地說了一通,諸皇子竟沒有一人插言。
皋蘭潔拍案道:“這和我父皇又有什麼關係?!”雙眼瞪著齊清兒,像是任何時候都會有一張利爪從她的眼裡爬出來。
“純淨公主適才在殿外就已經說了,陛下親自發下的請帖上也有我的名字,蘭成公主殿下是認為陛下識人有誤嗎?!”
語氣輕緩,卻句句如寒雨般淋漓。
說得蘭成公主啞口無言。
她要再說齊清兒是賤。人,那就是和皋帝唱反調。
這個簡單的道理,皋蘭潔自然是聽得明白的。丹鳳眼恨恨地從齊清兒身上瞟過,落在站在她自己邊上的婢女身上,壓聲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本公主斟酒。”
“是。”婢女看著皋蘭潔鐵青的面色,拿壺的手顫抖不已。